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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绎心了然。

晚上回公寓,她把此事跟南云知说了。

“圣华真是穷途末路。”南云知刚洗完澡出来,头发半搭于香肩,蜿蜒的发尾下是若隐若现的锁骨。

“圣华现在四处碰壁,南家暂时动不得,就开始打主意动言家,他们知道陆离歌是主心骨,所以想要先解决她,这两兄弟……真够诡计多端。”

南云知嘴上说着话,睡袍却穿得慵懒,大片肌肤暴露在外,被白炽灯照得晃眼。

陈绎心撑着手往前倾了倾,身影圈拢住整张沙发,意味深长地问:“那要怎么办呢?”

不知究竟在问哪一个问题。

南云知没有回话,未点妆容的面庞清若芙蓉,眼珠好似盈月,亮得透彻明朗。

临月如霜,皎白洒满整个厅堂。

她像要汲取养分与温暖,一步一步,缓慢地试探。

从前读书时,陈绎心很偏科,除去外语跟音乐,唯有数学成绩最好,是个学艺术的理科生。

因为她喜欢探索未知,善于冒险和挖掘。

所以,南云知便像那些数学题,一环扣一环,总有解不完的谜底,找寻出答案后,又能望见新的疑团。

她爱她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疑团”。

明明是张冷艳矜持至极的脸,明明是人前威严漠然的女总裁,却在她眼下展现脆弱易碎的模样。

陈绎心喜欢南云知沉溺入海时的瑰丽,墨黑的发沾着汗水,黏糊双颊,黑与白融合交替,很是动人。

她用手拨开女人的发丝,然后看见一张迷/乱的脸。

像窗外倾泻的雨雾,又像皎白的月光在辉映,洒下的光芒碎裂一地。

她们一同跌入深渊,又再度回到现实,将风花雪月演绎得畅快淋漓。

过了许久,夜已深,南云知终于累得睡倒。

自她们一起后,几乎都是在南云知的房间里睡,陈绎心的房间空下来,许久未曾有人进去过。

女生洗簌完,扎起刚吹干的头发,伸手轻轻推开房门。

大红的鼓组静立在内,好像在等待什么。

陈绎心知道,它在等她。

“许久不见。”她轻声说。

黑暗中,乐器发出深红的暗芒,似乎也在问:“朋友,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陈绎心抚过鼓面,却发现摸了一手的灰尘。

“你不会怪我吧?”

没有回答,唯有雨声稀里哗啦敲打窗台的声音。

陈绎心最终走进去,坐在了熟悉的座位上。

这是她坐了十几年的位置,肌肉记忆迫使她下意识地,再度拿起鼓槌,举起手,却不知如何敲下去。

“谢谢你。”她说:“陪伴我走过漫长黑暗的青春。”

鼓依然静悄悄的,陈绎心却听见了它的低语。

它说:“不用谢,去寻找自己的新生吧。”

“朋友,你要加油啊。”

趁着夜色,陈绎心翻出之前未来得及练熟的谱子,关上门敲击起来,挥手间,从前不顾春夏秋冬刻苦钻研的时光仿佛近在咫尺,在鼓点中跳动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