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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里有一家李氏糖寮,那儿的李青瓷李郎君,你可认识?”洲渚问。

耆长心里犯嘀咕,怎么突然提到李青瓷,难不成她跟李青瓷有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好办了。

他家的糖都是从李青瓷那儿买的,他自然认识对方,如果李青瓷出面替洲渚斡旋,他必然要给李青瓷三分薄面,一旦息事宁人,往后便没什么理由再来找洲渚的茬了。

最后,他把心一横,道:“今天不管是谁来了,你也不能走我们这儿!”

洲渚咬了咬嘴唇。

除了这条路,她可不认识别的什么路了,新福乡又这么大她绕不开,而且她看到对方那专横跋扈的态度,就很不爽。

她洲大小姐,何曾受过这种气?!

就在她忍无可忍,要爆发之际,池不故的声音从后方插了过来:“吴耆长,发生什么事了?”

吴耆长看到池不故居然会主动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觉得这不太符合她平日里事不关己的态度,旋即又想起前阵子村民的说辞,池不故认识洲渚,也能证明洲渚身份。

他心下一沉,知道这事大概也不会如他所愿了。

“正在盘问来历不明的人呢!”吴耆长佯装不清楚池不故与洲渚认识的事。

池不故以退为进:“我认识她,我能证明她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人吗?”

吴耆长有理有据:“这……虽然我相信阿池娘子的品行,但最好还是让她拿户贴出来查证一下最好。”

“我记得吴耆长去年纳了个妾,那妾也没有户贴。”

吴耆长的嘴角一敛,有些不高兴地往下压。

他虽然年过半百,但自诩老当益壮,好不容易熬死了老伴,自然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去年乡里来了一对母女,说是为了躲避战事一家老小从北边南逃,只是在路上,一起逃难的人死的死,散的散,最后只剩她们母女二人。

可这位母亲自知时日无多,只想给女儿找户好人家,这样她就死而无憾了。

于是刚丧妻半年的吴耆长便迫不及待地将年纪比他女儿还小的女子纳为了妾。

当然,这只是吴耆长对外的说辞,真相是,那小妾确实是逃难来的,但那个母亲并非小妾的生母,她是一个牙婆,巧言令色地哄了那小妾委身吴耆长。牙婆得了吴耆长给的钱后,便离开了这里。

那小妾也是个浮客,正所谓“民不举官不究”,只要没人去报官,基本不会有人多管闲事。

吴耆长要以洲渚的浮客身份说事,池不故便以同样的方式回敬吴耆长。

吴耆长并不想为了杜家的事引火上身,便带着一群壮丁撤了。

洲渚看着人走远了,才抹了抹额上的薄汗。

“池不故,多谢啦!”洲渚道了谢,又问:“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