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胡璇也不知道该不该接,池不故便道:“都是些糖和糖果,自家做的,是她的一片心意。”
张胡璇道:“既是如此,那便收下吧!”
说完,她顿了下,重逢的喜悦在池不故冷淡的态度中被冲淡了一些,多年未见,母女之间多产生的隔阂也依旧存在,张胡璇一时半会儿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晌,张胡璇才道:“听说你在南康州被恶霸针对了?你义父可以为你主持公道。”
她不敢说欺负,因为欺负往往伴随着女子的名声受损。
池不故微微一笑,道:“阿娘,不必了,他们恶有恶报,已经伏法了。我这些年在南康州过得很好,有阿渚在,没人敢欺负我,我也不愁吃穿,阿娘其实无需记挂我的。”
张胡璇并不愿意相信。
实际上大多数人都不相信一个孤女能把日子过好,她们必定是孤苦无依的,惨遭欺辱的。在家时需要靠父母,父母亡故需要靠兄弟或者出嫁了靠丈夫,夫死靠儿子。
比起相信池不故没有依靠却依旧能逍遥自在,她更愿意相信这只是池不故苦中作乐、安慰他人的掩饰。
池不故张了张嘴,并不想多做解释。
这是她为什么宁愿这么多年来独自一人在南康州生活的原因。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与父母之间的代沟只会越深。她说服不了张胡璇,而张胡璇也不会被她说服。张胡璇跟一般的父母并无不同,会真心爱孩子,但同样会将孩子视为自己的所有物,用自以为对孩子好的方式对待她。
池不故是张胡璇生的,这条命也是她给的,所以并不能因此而怨恨生母,但是要让她按照生母的意愿来生活,她也是不愿意的,也会产生抗拒的念头。
之前一直不肯从南康州回来,又何尝不是一种逃避?
现在回来,只是她做好了去面对,下定决心了断这一切罢了。
若能得到张胡璇的谅解自然最好,若是不能……
池不故的眸光暗了暗。
就在气氛逐渐尴尬的时候,一个光头小男童在婢女们的追逐下似一阵风般跑了过来。他看起来不过八、九岁,是在张胡璇改嫁辛宗的第二年生的。
“不屈。”张胡璇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了,朝男童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