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陨刚进门,顿觉一股暖意袭来,又有极浓龙涎香的气息,闯入呼吸。
前方珠帘半掩,屏风朦胧,隐隐能见一方汤池,池中红莲华盛,氤氲雾气笼着一道人影。
钩玄恭恭敬敬的对着屏风中的人影,行礼:“王爷,人带来了。”
屏风后面的人影,并未出声,只是浅抬了下手。
钩玄立时会意,退去。
门一关,整个屋子的光线倏地暗沉。
江玉陨搓着冰一样的手指,做了个手划嘴巴拉链的动作,不敢多言,拢着袖子退到暖炉旁,假意候着,实则取暖。
他冻了太久,如此温暖的火炉,好似一汪暖水,将他酽酽包裹,身子也放松下来,不多时竟昏昏欲睡。
正当他快睡着时,屏风后忽然响起一道沉厚的嗓音:“进来吧。”
江玉陨瞬间惊醒。
左右看了看,指着自己的鼻尖,“叫我啊?”
“难道这个屋子里,还有别人?”里边的人问。
江玉陨只好蹑手蹑脚地往里走。
可一进去,他差点没跳起来!
倒不是这传说中的狗比王长有三头六臂是个怪胎,而是那方汤池的水,竟是血红血红的血水!
难怪这个季节还有红莲,难怪点如此多香炉,搞半天是压血腥味啊?
难道这个摄政王,实际上,是个吃人的妖魔?
否则哪会有人,洗澡用血水?
“过来。”
男人背对江玉陨,泡在池子里,一头暗红色的长发融进血水中,露出且宽挺的肩背,手臂虬结的肌肉呈蜜色,爬满水痕,正微微耸动着,显得很野。
单是看那背影,就透着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道,让人望而生畏。
还在脑补黑山老妖泡在尸骸成堆的血水池中,口吞手无缚鸡之力书生大戏的江玉陨闻言,吓得身子骨重重一颤,“啊?”
“啊什么啊?叫你过来,你莫不是耳背?”男人语气里,透出明显燥意。
你才耳背!
你全家耳背!
江玉陨心底骂骂咧咧,还是挪动步子,朝男人靠近。
越是靠近,他胸腔越是起伏得厉害。
似是闯入了一头鹿,正顶着繁复的犄角,四处乱撞。
撞得心都要飞了!以至于,脑子发热,双颊发烫,脚步也飘了。
飘着飘着就滑了。
身子猛地一个趔趄,朝男人扑去!
“啊!啊啊!!!”
迅速放大的视野中,他瞧见男人在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