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冽, 噗。
魏钧一抽长刀就要向砍向自己的膝盖,然而石天眼疾手快一手就握住长刀:“师父,此事因我而起,我怎能让您独自承受?让我来吧,用我的双腿平息他的怒火!”
被石天这么一激,在场所有的济世堂弟子都被激出了血性,说要替师父(师兄)断腿。魏钧看着自己的弟子们,欣慰地闭上了眼。
眼看现场又哭作一团,“小冽”的黑刀嗡嗡作响,米丘知道他又不耐烦了,她赶紧握住他的手腕:“江冽,莫急!魏堂主不是临阵脱逃之人,他身为济世堂的堂主,怎么可能眼睁睁地让自己的弟子替自己赎罪,更何况他要以身作则,告诉所有弟子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你给魏堂主一些时间,可以吗? ”
话音一落,连石天的哭嚎都变得干哑难听,魏钧的刀高高地举起,像是举着冲锋的号角,却眼看自己的弟子往刀口上横脖子,自己却没有动一步。即便是看热闹的百姓也有些察觉出奇怪了。
从江冽到这里来,都日上三竿了。江冽一句话还没说呢,济世堂的人都哭了两回了吧?要杀人还是要自】残,给个准话啊。有的人不耐烦地挠了挠站得发麻的脚,怎么这些江湖人这么磨叽,还没他们村东头打仗的两个老头好看。
魏钧的手举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他生平第一次差点坚持不住面上的表情,然而此时不仅是看热闹的百姓在等着他,就连刚才口口声声说要替他断腿的弟子们也都犹豫了一下。
冲动过后,就是对鲜血的恐惧。真的要自断双腿?他们可没有江冽那么好命,能被送到药王谷医治,他们的武功是好不容易练出来的,若是这个时候断了腿岂不是前功尽弃?
——这是人性的必然,没什么好指摘。然而就是这犹豫的一瞬,就让魏钧的脸变得发青。
就在他被架在半空中时,突然后面传来济世堂弟子的呼喊:“堂主!堂主您不用断腿了,了怨大师发话了!”
“了怨大师?”周围顿时一静,魏钧如同见到降伏神猴的佛祖一般,大松了一口气:“了怨大师说什么,还不快快说来!”
“了怨大师说……”那个小弟子喘了一口气:“说他知道屠……江冽为何来此,他能解开江冽的心结。愿江冽看在杀了了恨之后少林亳不追究的份儿上,不要再造杀孽。”
江冽来到这里,是为了秘籍。
难道了怨知道?
江冽抬眼,他终于跳下马车,对着那个小弟子说:“带路。”
那小弟子一惊,下意识地倒退两步,还是那个白衣女子轻柔地扶起他,“小心。”
小弟子木讷,脸颊微红。同手同脚地带他们穿过长阶,竟然是路过自己师父的时候也不顾了。
魏钧面沉如水,好在想到了怨坐镇,自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暂时咽下了这口怒气。想到夫人的嘱托,他眉眼深沉,江冽,你现在如此嚣张,以后我让你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