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不会,毕竟她的计划完美无缺,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米丘皱了一下眉,嘲笑自己多虑。
掌心的力道更轻了,他松开手:“好了。”
他的手刚收回,米丘就看到他被挽起的袖口下,凌乱的淤青。
她顿时一愣,能让江冽身上出现这么密集的伤痕,定然不是一般人,他怎么丝毫没有透露出来?
江冽刚要松手,米丘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袖口。
江冽眉心一动,米丘问:“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江冽这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一般,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无事。”
“怎么可能无事。”
米丘看那淤青连绵,可能身上还有,干脆将他的袖子一挽,淤青甚至到了臂膀处,她咬了一下唇:“怎么这么多的伤,是谁伤的你,我……看看你的后背好不好?”
烛光下,江冽的眸光一闪,米丘的脸颊有些晕红,她赶紧道:“我、我是担心。你若有什么暗伤,万一和魏钧比试的时候受到影响该怎么办。检、检查一遍比较好。”
江冽摇头:“这是今天白日不小心弄到的,没有别人伤我,也无内伤。”
今天白天,自己唯一没在他身边的时候,那不就是她“脱逃”后他找自己的时候?
米丘猛然想起来。
若是在那么多的人里找她,最直接的方法是一刀砍下,用鲜血震慑片刻的骚乱,二是顺着人流走,要不时忍受周围人的拥挤和推搡,受伤是难免,不被别人踩在脚下就已经是大幸。
米丘在胭脂铺的时候,并未听到有谁出刀伤人,她下意识地想到他站在胭脂铺外面冷冽的身影,寂静沉沉,那时候想必已克制了极大的杀意从人群中走出,再找到她。
竟然是半个字也未对她说。
虽然知道他有自保的能力,虽然知道他无法感知到疼痛,米丘还是咬了一下唇,干脆将药膏抢过来,放在自己手心化开:“我知道你不把这些小伤当回事。但皮肤发青,就是在告诉你它们的‘疼痛’。我必须将它们都揉开——你把外衣脱了,还是我亲自帮你脱?”
江冽瞬间抬眼。
米丘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烛光“啪”地一声,剧烈晃动一下,晃得江冽眼中闪烁不定。半晌,他将手放在自己的领口。
这两个月,江冽又长高了许多,除了更加宽阔的胸膛,就是更加挺阔的后背,由少年逐渐显露出青年的雏形。因为常在暗中行走,皮肤极白,青色的淤痕如同雪中的残叶,格外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