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公主身体踉跄着退后了两步,若不是解汿搀扶,恐怕都要倒了下去。
“怪不得二表哥被判处流放那日,我跪在御书房门外的时候,陆漻会说出那样的话。”
对待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兄都能举刀乱砍,又何况她这个不受宠的公主呢?
解汿愣愣的听着贤王的话,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他究竟,还有多少不知道的事?
——
盛启元年,解汿登基为帝,改国号为陆。
同时,昭告天下,曾经有一个鲜衣怒马的状元郎,为了黎民百姓,为了国家的安定,独自一人承担了所有,背负了满身的骂名。
老皇帝的罪己诏被誊抄了一份又一份,当做官府的公文一般散布遍了陆朝的每一个角落。
京都一处专门提供给女子谋生的教坊里,毕汀晚目不斜视地绣着手里的绢帕。
她虽然看起来格外的认真,但那帕子上凌乱的针脚却还是出卖了她此时并不安定的内心。
想起她曾经如何指着那人的鼻子唾骂,如何的后悔她曾经爱错了人,毕汀晚就只觉得心如刀绞。
她分明知晓那人的抱负和愿望,可却在所有人都说他媚上欺下,谄媚讨好的时候,如同所有人一般的信了。
她怎么能那么轻而易举的信了呢?
“小姐,教坊里的一位织娘想见您。”
在丫鬟的带领下,毕汀晚见到了那位织娘,但那位织娘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做男装打扮的年轻女子。
毕汀晚一眼就认了出来,她之所以创了这间教坊,帮助那些女子成立女户,就是受了这对母女的启迪。
“见过毕三姑娘。”
毕汀晚急忙伸手将那位中年妇女给搀扶了起来,最后细细的打量着她旁边的年轻女子,“如今过的可还好?”
年轻女子点头,颇有些不自在,“我有些话,想要和您坦白。”
毕汀晚愣了愣,还以为是这年轻女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若是没有太过分,尽量能帮的我都会帮你。”
“不是,”那年轻女子忽然哽咽,“我一直都隐瞒了您一件事情,当时我和娘亲出现在那个巷子里,其实……是陆相安排的。”
“他说您最是善良不过,看到我们这班肯定会出手帮忙……”
剩下的话,毕汀晚已然完全听不下去了,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面有无数的血管,在不断的叫嚣,疼的脑袋都快要炸裂了。
是了,那人最是懂她,知道她最为善良。
可如此善良的她,怎么就从未信任过他呢?
“我知道了,出……出去吧。”
毕汀晚再次拿起了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