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人人自危,不少有钱有势的人家得知消息立马收拾行李准备跑路。
可绝大部分的百姓都没有背景,也没有钱, 就算是想要跑路也毫无他法,只能苦守着自家门前的那一亩三分地,心中揣着一丝丝的希望,希望自己不要成为东瀛人手下的亡魂。
平日里热闹的街巷在此刻变得格外的冷清, 长长的道路上看不到一个活物都影子, 就连风都好似已经倦怠,漫不经心的,卷着地上飘零的树叶。
一片死寂中, 浩浩荡荡的东瀛士兵排着队,从大东门踏入了北平城。
东瀛人作恶多端, 烧杀抢掠的事情, 他们已经知道了不胜凡几,因此, 几乎是家家户户全部都紧闭着门窗。
不过却也有一些胆子大一点的,门窗上面露个细小的缝隙,眯着眼睛,透过那条缝,观察着外面的东瀛人。
平川大佐亲自带着人来迎接东瀛的士兵们进城,他身后还跟着不少的夏国人,基本上全部都是北平城商会的成员,里面有沈听肆这具身体的父亲傅烆,也有傅云禾的前公公盛父,还有乐倾川的父亲乐父。
而这其中,傅烆已然是北平商会的会长了。
这些士兵全部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浑身都充满着肃杀之气,有的士兵还未曾来得及换洗衣服,土黄色的军装上面还沾染着氧化了的黑褐色的血迹。
那一件件布满鲜血的衣服,全部都是他们屠杀夏国军队的证明。
为首的一人脸上带着一条刀疤,疤痕贯穿了他的左半张脸,看起来格外的狰狞,但他却丝毫没有隐藏的意图,是大大方方的将这道疤痕袒露出来。
——只因这是他荣誉的证明。
这道疤,是三十九师的师长谢庭州临死前拼死反扑所致,但他终究也只不过是留下了一道疤痕而已,根本改变不了东瀛人彻底占领北平的事实。
“平川君,许久不见了,”刀疤男笑意盈盈地向着平川大佐打招呼,“近来可好?”
平川大佐也是满面笑容,“相当不错,不过还是终究比不上佐藤大佐君意气风发了。”
“哪里哪里?”佐藤大佐摆了摆手,“我只不过是一个只会带兵打仗的粗人罢了,如何能与平川军相较量?”
“佐藤大佐君真是谦虚,”平川大佐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一声,“只不过既然已经来了,那我们就里面请吧。”
虽是笑着,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反而带着浓浓的警惕之色。
毕竟,佐藤大佐手里带着的,可全部都是在战场上厮杀下来的兵,虽说从今往后,北平是由他和佐藤大佐二人共治,两个人的军衔也是旗鼓相当。
可在手下士兵的数量上,平川大佐就是落了下风了。
他原本在北平是说一不二的,如今却要将自己的权利分出去一半,他又怎会心甘情愿?
两个人看似在叙旧,实际上看不见的战争早已经启动。
佐藤大佐微微摇了摇头,目光投向平川大佐身后的一群人,“平川君不向我介绍介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