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承松下意识的问了一声,“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噗嗤,”面对一个如此像搭讪的问题,躺在温承松旁边的小伙子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来,“旅长,方槿同志可还在部队里面等着你安全回去呢,这样原则性的错误,你可千万不能犯啊。”
方槿和温承松互相有好感,两个人之间也总是擦出一些暧昧的气氛来,旅队里面绝大部分的同志都知道他俩是一对。
只不过因为敌寇未消,国家尚难,所以二人都将这种情感压在心底,未曾直接表达出来。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温承松挥着拳头就砸了过去,无比坚定的开口道,“十篇大字你是别想跑了!”
“嗷——”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嚎叫,那名小伙子彻底的闭上了嘴巴。
他错了,早知道自家旅长是如此记仇的人,他就应该当个哑巴!
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傅云禾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摘下了自己脸上的口罩,“是我,傅云禾,当年傅府一别,倒是有许久未曾见过了。”
傅云禾依旧记得那一日,即使几年过去,但那一日的场景却始终历历在目。
那一日早上出门的兄长还是高高兴兴,意气风发,穿着一身简单的长衫,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手中拿着书本,要去北平大学教国文。
可回来的他,却是满身伤痕累累。
眼睛碎了,衣服破了,手里的国文书本上沾了血。
他那样狼狈不堪的走回来,身后跟着许多他曾经带回傅府过的学生们。
那往日里无比崇拜他的学生,一个个却都变得面目狰狞,满腔愤恨,每个人的拳脚都或多或少的落在了兄长的身上,他们恨不得就那样打死兄长。
傅云禾那是像往常一样的等在门口,等着兄长给她带城南的栗子糕,可她未曾等到心心念念的搞点,等来的除了狼狈不堪的兄长,还有种种不绝于耳的咒骂。
温承松当时的那双眼睛红得像是要吃人一样,里面的怒火和恨意宛若滔天巨浪,都快要将傅云禾给吓傻。
那天过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温承松都成了她的噩梦。
时隔多年,两人再次相见,却竟是在这破破烂烂的临时搭建的医院里。
温承松顿时有些怔住,那双眼睛里面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记忆里的傅云禾,是一个十分胆小怯懦的,裹着小脚的旧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