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陈梦琪叫到办公室, “上次我拿走的那个委托案你还有印象吗?”
“鉴定自己女朋友有没有变心, 但女方完全不承认自己和委托人存在情侣关系的那个委托?”
虞笙点头, “你觉得那一方说的更靠谱?”
陈梦琪斟酌好措辞说:“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 但我认为女方说的话真实度更高, 这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不太像在谈恋爱, 也不存在委托人说的他觉得自己女朋友出轨了这行为。”
她返回自己工位拿上文件, 当着虞笙的面打开,弯下腰, 边指边说:“委托人和他'女朋友'是在两家公司项目合作时认识的,当天晚上,男方以商讨后续签约事宜约女方共进晚餐, 女方这才答应,吃饭的途中, 两个人也确实在讨论工作上的事……吃完饭,男方又提出要送女方回家,被女方委婉拒绝。隔天两个人见面时,男方没再用工作理由,而是以个人名义直接邀请女方去一家以情侣套餐出名的西餐厅,女方还是拒绝了,这里可以证明她把工作和私人分得很清。”
她停顿几秒,“再之后,女方有意避开和男方私底下的过多接触,但男方没有就此罢休,签约结束后,不知道从哪听到到女方的住址,经常去她家堵人,有时候还是晚上九十点,这种行为显然已经过了界。对此,男方也给出了说法,称是女方亲口跟他说那段时间身边有人在跟踪她,让她感到害怕,出于担忧,他才会做出这种行为,一方面为了确保女朋友的安全,还有一方面——”
像被恶心到了,她咬着牙,迟迟没有接上后续。
虞笙替她往下说:“还有一方面,男方认为他们已经交往了一段时间,去女朋友家'看看'是理所当然的事。”
至于是怎么样的“看”,显而易见。
陈梦琪点了点头,“但之后的调查报告里说,女方身边不存在这样的跟踪狂,非要说起来,这位委托人更像……”
虞笙耐心十足地等她说完,然后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个文件夹,这是她这几天实地观察后整理出来的信息以及调查结果,需要注意的地方也都被她用记号笔划出,比陈梦琪的要详尽得多,几乎每处细节都没有落下。
陈梦琪逐字逐句地看,十几分钟后才翻到最后一页,最鲜明的结论用红笔标注,只有短短几句:两人恋爱关系不实,也因此,不存在女方变心的可能性。
陈梦琪消化完这串信息后,忍不住问道:“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女方既然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也不认为他们是在交往,男方的种种行为也越了线,那她为什么不报警呢?”
“因为羞耻心。”虞笙说。
根据调查显示,委托人赵飞套着自认为的男友身份,曾意图侵犯女方,虽然最后他的强迫没有成功,但还是给女方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对于女性而言,很多事情是没法对外说的,尤其涉及到男女之间的关系问题。”
虞笙顿了顿,“有人跟我说过,这个社会强加给我们的羞耻心,就像一根穿好线的银针,就算我们哭着喊疼,它也不会在意,只会一针又一针地缝住我们的嘴。”
陈梦琪不打断,平稳好自己的呼吸节奏,认真听着。
“每到这种时候,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倍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