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风都是停住的,仿佛是无形的结界。
一号的剑锋却轻易的带起一阵又一阵风,但他虽然身怀神力,却仍然是一个凡人,根本不是青衣人的对手。
他冷声对着马车道:“我顶着,保护好黎晔,带他走。”
祁思言:“……”
彼时的祁思言被黎晔抱在怀里拍着背哄,黎晔哭的比祁思言哭的还厉害,一边拍着祁思言的背一边哭着重复:“舅舅在,言言不哭。”
你看我能动吗?
疼。
祁思言紧咬着唇,那是一种不能忍受的疼痛,仿佛脑海被尖锐的针从一端生生刺穿,又从另一端伸出来,这种疼痛是锐利的,持续性的,头上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字。
他想昏过去,想死掉,想要把身上泛着疼的地方全部清理掉,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恍惚间,他听见拔剑出窍的声音,随后,看见一只灰扑扑的狐狸跑了过来,仿佛是在丛林里狂奔了许久,原本雪白的皮毛脏兮兮的。
它直直地跨越了人群,重重地撞开一号,而后径直冲向青衣人,原本以为这个力道只会把人撞开,却没想到,它居然直接化成一道黑色的光,穿过了青衣人身体。
那一刻,仿佛利剑没入皮肉。
青衣人瞪大了眼睛,发出不甘的震惊的嗬嗬的气音。
随后倒在地上。
他死了。
狐狸愤怒地低鸣一声,丛林中就冒出各种各样的动物,将青衣人的尸体叼走。
虽然只是分身,但到底是蕴含神力的身体,连骨头都有动物抢着啃咬。
狐狸一跃上马车。
祁思言疼得眼睛只能撩起一条细缝,连动都是一种奢侈,他掀起眼皮,只能看见一团灰扑扑的毛,有气无力地道:“脏死了。”
黎晔吓了一跳,随后满眼无措泪眼涟涟地望着它:“脏,言言,言言现在不舒服,不能陪狐狸玩。”
一号走进马车,用手替他擦了擦脸:“没事的。”
狐狸喳喳呜呜地拱了拱祁思言的身体。
它骂骂咧咧地用吻部从一身毛毛里掏出一颗散发着光泽晶莹圆润的草叼在嘴里。
然后看着那颗草自动融入祁思言的身体,祁思言慢慢地睡着后,才用尾巴扇了重重地扫了一下祁思言的脸。
笨蛋,傻子,负心汉。
整个皇宫地所有奴婢都是傻蛋。
走的时候连祁思言随手扔在地上的纸团都带走了,把它忘了!!!
它趴在祁思言床边,想上床又看到脏兮兮的自己。
那一刻,时间开始运转,一切仿佛回到了还没有碰到青衣人的时候,没有兵荒马乱,微风轻轻拂过,祁思言安静地睡在车厢里的小床上。
一号索性呆在马车里看着怕打扰到祁思言,紧闭着唇,心疼的泪水大颗大颗掉,却只能哭唧唧用袖子擦着眼泪的黎晔。
他刚刚张口说了一个字,就被黎晔打断:“不能说话,打扰言言休息。”
行。
他直接强硬地坐到黎晔旁边,捂住黎晔的眼睛:“再哭我就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