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琴酒走近门边,正把门掩上时,忽然听到一阵细细的呜咽声,奶声奶气的,听着像是幼兽的音调,却又和寻常的奶猫奶狗不同。
他顺势朝声源地看去,只见右手边屋檐外一侧角落里趴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比巴掌大不了多少,一身光滑细软的长毛在夜色下散发着月光一样的光泽,虽然雨打风吹,却比琴酒的枕头还要干燥洁净,仿佛天上下的不是雨,而是一场幻象。
琴酒开过去的时候,恰巧那小狐狸身边的墙壁上慢吞吞爬下一只蜗牛,两根触角在雨中欢快地抖动,满是欢欣惬意。但小狐狸似乎理解错误,以为它在求助,便伸出大尾巴搭在蜗牛上方,替它遮挡雨水。
给蜗牛挡雨?
蜗牛?
挡雨?
这一刻,琴酒甚至可以想象出蜗牛纠结而愤怒的心情,大概就跟他千辛万苦把工藤新一和安室透栓一起就等着子弹装匣一人给个痛快,结果却被命令不能下杀手一样操蛋。
停下关门的动作,莫名起了玩心的琴酒走了过去,蹲在屋檐下方,对那只明明知道他过来却连道余光也舍不得给的狐狸说:“尾巴挪一挪,你挡着它淋雨了。”
小狐狸耳尖抖了抖,回身鄙夷地看着他,口吐人言:“我在给它遮风挡雨,是在帮它。”
它的声音出奇的好听,带着独特的韵律和节奏,语调起伏间魅惑天成,听得琴酒的耳根不自觉麻麻的。
“蜗牛喜湿,因此常在雨天出没。由于速度慢,它们必须爬很久才能爬到有雨的地方,说是历尽千辛万苦也不为过。但你这一尾巴,却叫它一整天的努力付诸东流。”
琴酒不疾不徐地解释,既不因狐狸会说人话而惊讶恐惧,也不认为自己纠结这等小事有何奇怪。
他不奇怪,小狐狸却奇怪得很,黑豆般的眼瞪得圆圆的,耳朵一压,长尾巴“嗖”地盘回前爪上,整只狐团成了汤圆模样,圆滚滚的憨态可掬。
“你不怕我?我可是妖怪哦!”尾巴尖一下一下拍打着地面,小狐狸挑高了尾音问。
“妖怪?我家里就有一个,很强,不过不值得害怕。”琴酒平淡的语气把“妖怪”渲染得像超市的特价大白菜,“我见过妖怪,你见过十万伏特吗?”
小狐狸的左耳往下一压,然后抖抖,再抖抖,充分表现出它的疑虑和思索。片刻后,它足下轻盈一跃,拱进琴酒的风衣衣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