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安分没两分钟,又开始整事了。
“黑泽先生,你有欲望吗?”赤井秀一沙哑着嗓子压低了音量问,“男欢女爱的那种欲望。”
“我很正常。”琴酒伸直了左腿,右腿仍曲着,淡淡地答。
“那你对我有欲望吗?”赤井秀一追问。
琴酒挑眉,下意识点头看了他一眼,正好看见脱了毡帽的他浓密的黑发间一个圆圆的小小的发旋。
“现在没有。”想了想,琴酒回答得比较保守。
“我有一个情史丰富的朋友告诉我,少年人的爱是爱情,成年人的爱是爱欲。”赤井秀一蹭蹭琴酒的颈窝,“看来黑泽先生现在还不爱我。”
“这种老土的心灵鸡汤亏你喝得下去。”琴酒嗤笑,“当人类套上枷锁镣铐在火炉上起舞时,爱情和欲望就已经被火焰融成一体。没有爱情的欲望还是称之为交配比较好,当然,这不代表我欣赏爱情这种东西。”
“承认并且蔑视爱情,不愧是黑泽先生,和我想的差不多。”赤井秀一抬头,凑近琴酒的侧脸,似亲非亲,“但是对我而言,那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我很愿意跟黑泽先生来一场曾经并不被我放在心上的恋爱。”
他几乎是明着在撩拨琴酒。
但琴酒仍然不温不火,不为所动。
他和赤井秀一之间的角逐,看似是赤井秀一在主动,其实掌控主动权的人始终是他。
他可以随时推进,也可以随时喊停。这场所谓的追求戏码,赤井秀一完全任他生杀予夺。
当然,并不是说赤井秀一就只能被动地被琴酒牵着鼻子走,他有自己的计划和想法,而且头脑、手段和能力皆不比琴酒弱,他唯一输在了爱得太早上。
聪明人喜欢点到即止,可惜这两人骨子里都是疯狂的赌徒。
琴酒与他对视良久,忽然一笑。
眉眼飒然,瞳孔间风波潋潋,仿佛一池冬日的水开出了晶莹的霜花。
从前的他很少笑,即使笑了也是淡淡的,冷冷的,浸着血与火的硝烟味,一股子煞气逼人的味道。
而如今,却有一些洗尽铅华的感觉,至少那股血腥味已然消失。
赤井秀一简直移不开视线。
“你说成年人的爱是爱欲,我记住了。”琴酒将垂落额前的发往后拨了一下,露出光洁的额头,“既然如此,那就什么时候你能爬上我的床,什么时候我再接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