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沿海的渔民们并不知道什么是祭悼应有的繁琐规矩,他们只是尽自己所能的,怀念着那位恩人。

如今叹息之墙新上任的战斗委员长,是前任战斗委员长艾莉森的徒弟,他过于年轻,在许多事情的处理上都显得有些稚嫩,连赛特的小动作也没有发现。有时候叹息之墙的民众们也会幻想,如果前任战斗委员长没有离开,那么艾塞克斯的灾难会不会更早被平息?

可惜一切没有如果,所有人都已经在自己应该去做的时刻做到了最好,但是奈何时序无常,在命运的洪流面前,人类无时无刻不感到自己过于渺小。

“所以,您也是某种意义上,为了您的后裔艾莉森小姐而……”

方糖和达德利站在军会大厦中律法贵族的专属议事厅内,她静静听着达德利的自诉衷肠,也许是因为自己的计划已经濒近尾声,达德利的情绪远比平时外显,竟然少有的提起了他那个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光芒正义的孙女。

穹站在另一边,看起来百无聊赖,实则仔细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试图再提高一点世界探索度。

毕竟世界探索度越高,最终的时刻到来之时,他的把握就越大。

“不不不,你怎么会这么认为?早在百年前,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末日之中活下去。我做这一切,确实和我的小艾莉森没有关系。”

达德利耸耸肩,似乎对方糖出乎意料的发言有些惊讶。

“她愿意为了无用之人去死那是她的事,我只能对此表示深深的遗憾,就和我儿子的死亡一样。”他看了一旁的穹一眼,似乎对这位深空主级使者颇为忌惮,随后斟酌词语,解释道。

“为了活下去和敬重深空,我甚至可以牺牲我唯一的亲生儿子,让他先我一步,去试探实验的可行性。虽然我在这个过程中用了许多不光彩的手段,但也不至于用被小艾莉森的死刺激到这种拙劣的借口掩盖。”

达德利上前两步,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律法贵族议事厅,久违地摘下自己的面具。

那张脸已经完全是白骨,燃烧着汹涌的烈焰,就像达德利的共鸣一样。

“强者不需要任何掩盖真相的借口,事实证明,我的决定确实非常正确,我的儿子与我有着深厚的血缘关系,有着几乎一样的共鸣,也正因于此,他替我试探出了第一版实验的诸多问题,成就了我现在的永生与实验的完成,某种意义上说,他也算死得其所。”

达德利耸了耸肩。

穹闻言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看了达德利一眼。

还真是恬不知耻,把为了自己的实验而牺牲亲人说的这么伟大。

达德利顿了顿,但穹并没有再做出其他反应,于是他继续说了下去。

“看我现在的样子,天灾级强者也有寿命的终点,除了赦罪和被天穹之主选中的两位使者,没有人可以逃脱时间的锁。如果不是我的儿子,我可不敢轻易尝试第二版实验,虽然那场实验让我变成了现在这样,但毕竟让我活到了现在。”

达德利的语气听起来甚至颇为骄傲。

“怎么样,方糖,虽然我不是尊贵的使者大人那样的身份,也没有你献祭灵魂成为次级使者的决心,但是我照样可以用我自己的力量,延长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