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璟的叛逆期来得很晚也很突然。他敢于反抗母亲的命令,爱上她鄙夷的、同一个性别的男人,甚至为了他不惜装作胃痛,伤害母亲的心。
那维莱特得知龙璟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看女人的紧张程度,病情并不良好。他更加心疼小学弟。
龙璟在他面前,总是维持着微笑,惨白的脸毫无血色,笑起来也勉强,他说:“那维莱特,带我走吧。”
那维莱特直接拒绝。以他的经济状况,无法支付高昂的医药费,龙璟会被他耽误的。
“假如我的生命,只剩下一个月了呢?”
老天似乎很喜欢开玩笑,耗尽他的运气送来了他爱的人,却竭力剥夺他们能够在一起的时间。那维莱特偷偷带龙璟出院,逃到他的故乡,那是个很落后的村庄,一望无际的连绵山岳,绿意盎然,这里消息滞后,信号微弱,适合养老。
他们能旁若无人牵起手,互诉情话,表达自己的爱意。白天种菜抓鱼,晚上看星星萤火虫,老旧的电视机里播放酸到掉牙的爱情剧,散发阳光味道的被褥和烟火气满满的家常菜,这都不过是平凡的生活而已。
“那维莱特,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你是学习优异的学霸,学校的传奇,可惜我入学晚了两年,你已经升到了市里高中,一直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那维莱特努力搜刮记忆,都没想起自己在哪见过龙璟。
龙璟没有说,在他十五岁那年,他站在天台上,幻想自己会像鸟儿一样飞翔,飞不起来的下场不过粉身碎骨,反正他对人间了无遗憾。他被崩溃的母亲拖下来,并看到楼梯口冷漠的少年人,雨很大,湿了他满头白发,对比起哭得快要晕过去的女人,他平淡得仿若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就是那么一眼,龙璟记得很久。他很好奇,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能让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有那样漠然的眼神。
那时候的那维莱特作为状元郎来参加学校的开学演讲,他本不想浪费自己的学习时间,可是校方给的太多了。雨下的突然又迅疾,演讲中途结束,他喜欢淋雨的感觉,就一人上了天台,没想有人捷足先登。
这不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轻生,他想不明白,有的人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干得出来,有的人会轻易放弃性命。他天生寡情,也不会介入他人的死活,只待了几分钟就离开了。
龙璟最后也没跳成,他还个疼爱自己的母亲;还有个虽然冷漠,还是会鼓励他成长的父亲。而且,他还没有像对待恋人一样彻底爱上一个人。
那维莱特的老房子是只有一层的平房,夏天热的浑身是汗,冬天破屋顶还漏风,他不太好意思让龙璟住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