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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茧 余酲 1960 字 2024-01-09

首都号码,接通后,里面传来女孩的声音。

“我是李美琪,曹洋的女朋友。”

“……有事?”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离曹洋远一点?”电话里的李美琪语气愤怒,“你是怎么跟他说的,他这几天尽忙着给你选礼物了,订了那么贵的蛋糕……”

“我没跟他说。”

“你不说他上赶着给你准备礼物?他对我都没这么上心,你一个男的怎么这么不要脸?”

是啊,黎棠想,我就是这么不要脸,明知人家根本不记得,还是一遍一遍地往上贴。

夜色渐浓。

晚上九时许,蒋楼接到一个本地陌生号码的电话。

打到第三次他才接,接通了也不说话,等对方先开口。

那头环境嘈杂,但他这里足够安静,所以依然能听清。

“……是蒋楼吗?”

“嗯。”

“不是说好了吗,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来?”

连声音里的委屈,都听得分明。

蒋楼没有回答,对面等了一会儿,泄气般地不再追问。

电话里传来吸鼻子的声音:“那我去找你。”

一只蚂蚁自桌角爬上坑洼的桌面,蒋楼拿起窗台上的蜡烛,倾斜,让蜡油滴落。

“找我做什么?”

“你不来,我就去找你。”

“你确定吗?”蒋楼问,“要来找我?”

“嗯,我要来,现在就来找你。”

一滴,两滴……终于有一滴正中目标,将那陷在坑洞里的蚂蚁覆盖。那蚂蚁几乎没来得及挣扎,就在迅速凝固的蜡油中肢体僵硬,不再动弹。

“好啊,那你来吧。”

我已经无数次警告你,也给过你机会。

是你不珍惜。

半个钟后,黎棠穿过被踩出一条道路的灌木丛,走在上行的泥路,裤脚被蹭脏也浑然不觉。

反正那些伪造的淡然,假装的不在乎,还有精心营造热闹假象,都已经被摧毁了。

他变成了一个装有愤恨,不甘,嫉妒,还有求而不得的容器,等到满溢出来,所有人都会来看他的笑话。

在他十七岁生日这一天,灾难般的一天。

脚步快得如同逃窜,黎棠循着印象一口气跑进巷道,抬头,一道身影闯入视线。

蒋楼站在门口,仰面遥望夜空,听到声音后,不紧不慢地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