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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茧 余酲 1832 字 2024-01-09

蒋楼跟他们打了一架,差点又进医院。

这下不仅学校,连资助他的福利机构也认为这小孩脾性恶劣,难以管教,生来就是祸害。

身边的大人一个接一个离开,他先是被带到姑姑家,再辗转到福利院,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只剩他一个人的家里。

这段经历对于蒋楼来说并非难以启齿,但凡有人问起,他便如实讲述。

因此他知道所有可能会出现的反应,惊诧,哀叹,或者怜悯——人类对于悲惨的故事,大多会动恻隐之心。即便这故事,蒋楼已经重复讲过无数次,早就麻木无感,甚至像在以旁观者的身份讲述别人的故事。

而作为芸芸众生的一员,黎棠的反应必然与那些人一样。

像他这样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少爷,多半同情心更泛滥。

这在蒋楼的预期之中,也是他为引狐狸上钩,设下的陷阱。

然而,当他讲完,看到的却是黎棠懵懂不解的神情。

那眼神里似乎还有……无奈?

“不想笑的话,可以不笑的。”黎棠比他矮一些,微微仰头看着他,“你问我累不累,可是你这样比我还累啊。”

笑容在唇边凝固。

像是冷不丁一脚踩空,失重感令蒋楼心脏陡悬。

待回过神来,便觉得荒唐。

黎棠说的话荒唐,自己的反应也荒唐。

怎么会有人听了他的故事,第一反应不是唏嘘,而是觉得他在强颜欢笑?

下意识哼笑一声,蒋楼问:“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黎棠摇了摇头:“吃过药了,已经退烧了。”

药还是蒋楼喂他吃的。

怕蒋楼不信,黎棠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额头上:“你试试。”

冷风吹得蒋楼掌心微凉,让黎棠想贴近他,捂暖他。

“难过的话,就不要笑了。”

“你才十九岁,哭也是可以的。”

第15章 要不是你在这里

良久,蒋楼仍是笑着:“哭?你以为我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