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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茧 余酲 1885 字 2024-01-09

手背揩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放下的时候,摸到了另一个人的手臂。

偏头看去,竟是蒋楼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躺了下来。床只有一米五,又被黎棠占去大半,导致蒋楼只能挨着床沿,蜷着肩膀,姿势几分憋屈。

黎棠忙往里靠了靠,让蒋楼的身体舒展开,又把压在自己身下的被子扯出来,轻轻地覆在他身上。

做完这些,黎棠才得空,细看蒋楼的睡颜。

他睡着的时候薄唇微抿,嘴角下落,虽然没有带笑,却有一种无害的平和。

像是暂时忘却了过往的痛苦,和当下的疲惫,在梦中卸下面具,露出原本的样子。

眉骨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看不出一丁点淤血痕迹。

黎棠的手伸上去,很轻地摩挲那块皮肤,心想,过去的十几年,你是怎样生活的?

受伤的时候,是不是只能自己对着镜子割开伤口,放出脓血。

所以才会那样习以为常,好像不会痛一样。

黎棠看得入神,没发现蒋楼已经醒来。

只注意到那长得不像话的睫毛颤动几下,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就被捉住了。

黎棠倒吸一口气,欲盖弥彰道:“我没有偷亲你。”

蒋楼睁开眼睛,用锐利到能把人看穿的视线注视他,研判他。

然后笑了一下:“是吗。”

看样子是不信。

黎棠解释道:“是的,你知道的,我怕静电。”

“哦,静电。”

“……”

黎棠百口莫辩,毕竟他的手确实在人家身上,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在耍流氓。

“不信就算了。”黎棠泄气地嘀咕,“只准你偷偷藏我的笔记本,不准我偷亲你,这是什么道理。”

所谓笔记本,说的是开学伊始,两人还是同桌时,蒋楼问黎棠借走的英语笔记。后来一个没还,一个忘记要,上面本来也没写几行字,黎棠干脆重新换一本笔记。

孰料这次“大扫除”,竟从蒋楼家里翻出了这尘封之物,顺带唤醒了那段并不久远的记忆。

被问到为什么不把笔记本还回来,蒋楼说:“不想还。”

理由是,“我只有一件你的东西。”

一句话让黎棠耳热到现在。因为实在很意外,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蒋楼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关注他了。

听完这番“抱怨”,蒋楼又笑:“谁让你那时候都不教我英语。”

“你也没问我啊。”黎棠不服,“这不是教了吗,还是上门服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