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这城市、这学校、这帮新的人,竟在悄无声息剃掉辛戎与他的过去,要来跟他抢夺辛戎。
还有,辛戎为什么要否认有对象这回事?他们曾经约定过,无论是谁,无论在哪儿,要首先断了别人念头,坦荡承认自己有主。
辛戎的舍友还在问,问辛戎既然还没伴儿,为什么对系花热情抛出的橄榄枝不接茬。辛戎扭过头,像是在躲审视的眼睛,然后叹一口气。
他没听到回答,他哪还敢再听下去,只觉得自己跋山涉水而来,却荒唐可笑。心已经被扯得稀碎,跌跌撞撞地下楼,宿管大爷不解地望着他冲出去的背影,奇怪他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他和辛戎曾经展望的新生活竟然是场谎言、期望也打乱了,只剩铺天盖地的雪花,打着旋,从头覆盖至脚。
他在大学旁边的招待所,孤独住了三天。雪下个不停,越积越厚,积成堡垒,他困在离辛戎并不远的地方,寸步难行。
后来是怎么和好的,他记不大清了,大概又是自己妥协、装傻充愣,也许连问出口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害怕自己先被辛戎抛弃。
辛戎要气笑了,祁宇怎么还敢质问自己?还敢旧事重提?这人有什么资格旧事重提。
“签,还是不签?”他不想再耗下去,神情一凛。
“不签会怎样?”祁宇发泄完了,也像是没了气力,麻木地问。
就在他们较劲间,今天的六场马全数赛完了,辛戎手机上有不少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兰迪。他低头,回了一个信息。
“不签?”他抬头,哂了一下,并不给回答。随后起身,向手下示意,命令他们看住祁宇,走向门口。
门已经缓缓打开,新鲜的气流,蹿了进来。
他扶住门框回头,朝祁宇挑衅地笑了笑,“不签,就别想走出这里。”
赛程结束,兰迪马不停蹄赶往酒店,在行政酒廊与辛戎碰头。
辛戎早就落座,等着他。他从远处走近,一直盯着辛戎背影,猜不出结果。
“喝什么?”辛戎仍是那副待人接物态度,镇定自若。
“都可以。”
辛戎会意,替他点了苹果马丁尼。
“赢了吗?”兰迪忐忑地问,“你一直都没回我……我怕………”
“赢了。”辛戎淡然一笑。
“真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