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泽和祁宇,你觉得他们在这宗绑架案里扮演了什么角色?”辛戎突然问。
兰迪掸了掸烟灰,蹙眉,“不好说……任何一种角色都有可能。主谋、从谋 ……可光从表面上看,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辛戎叼着烟笑,像是笑他的语气这么不确定,“你觉得我查对方向了吗?”
“你不是说过,他们之前有过节……那么,他俩为了报复,或者争取别的什么利益,很有可能参与绑架案……”
“王启仁以前借过钱给汪泽,按理算是生意伙伴,在中环的一个项目中,他本来想跟汪泽共同投标拿地,但汪泽反过头来跟周津友合作了,把王启仁踢出局……你说蹊跷不蹊跷……虽然后来仨都闹掰了。”
“商场上从来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反目成仇的例子不要太多。”兰迪停了停,语调无缘由地变得冰冷,像要无情揭露什么,“为了越爬越高,人也是可以被拿来献祭的。”说完,他却被自己窘住了。
辛戎没那么在意,皱着鼻子,做了个鬼脸,“对,你说得对。这么浅显的道理,我怎么就忘了呢?”
兰迪不认为辛戎在自嘲,反倒更像是提醒自己。
沉默下来。
无话可聊时,聊天气大概最保险。十一月底的香港,街上的圣诞气氛渐浓,却依然没什么冬天的寒冷气息。
兰迪碾灭烟头说,香港好像只有夏天。辛戎笑,夏天不好吗。兰迪犹豫了一下,夏天过久了,偶尔还是会想念纽约的冬天。
辛戎做了个缩脖子的动作,“纽约的冬天可是真心冷,感觉直到五月都得开暖气。”
“何止冷,还爱下雨,一旦下雨,街道上就会脏水四溢,不仅有脏水——”
辛戎心有灵犀地接过话,“还有垃圾和行人们暗暗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