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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旁敲侧击问过村里其他人,镇龙村内并没有在集中的某段时间里死过九个被挖去心肝的人——陈先生说那只水鬼来历特殊,不是食人心肝的恶鬼,让她不要随便伤害对方。

但那只水鬼具体是怎么来的,陈先生不肯细说。周扶光在村子里转悠了几天,也没有问到和那只水鬼相关的事情。

她倒是也想过和那只水鬼直接沟通,问其死因。

但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那只水鬼修为低劣,愚昧不通灵智。周扶光只要一靠近它就会逃跑,跑不掉就干脆直接上手攻击周扶光。

周扶光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脾气,被攻击了直接将水鬼摁进水里打。

如此反复,揍了四五次之后,那水鬼看见周扶光,就跟人见了鬼一样,不是拍打水面虚张声势的造势,就是脚底抹油跑得飞快。周扶光原本已经放弃了那只水鬼,不再指望能从它嘴里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只是没想到,卧龙山里的不秋草草根,上面却附着和水鬼身上一气同源的怨气。

以那只水鬼微弱的修为,身上怨气根本不可能供养这么多不秋草。换句话来说,这些不秋草身上,与水鬼一气同源的怨气,并非水鬼本身就有的怨气。

一只水鬼,身上的怨气却不是自己的怨气。

周扶光低头,这次她没用镰刀,直接用手将一株不秋草拔了出来——不秋草的根部细长而苍白,甚至比周扶光的手指还白了两个色号,白得发青发灰,像死了三天的尸体,正冒着幽幽冷气。

拔出不秋草的瞬间,周扶光感觉四周的温度都‘唰唰唰’的往下降了两个度。

她莫名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心想这草影响力还挺强,拔出来就有降温效果,难怪倒霉鬼说要用镰刀贴着地面割。

忽然间福至心灵,周扶光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倒霉鬼的心跳声呢?!

她扔掉手上不秋草转身,只见身后流水淙淙,灌木丛在夏风中微微拂动枝叶,但就是没有祝谈意的影子!

祝谈意!在她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她咬着后槽牙,一脚用力踩在自己刚刚扔下的不秋草上碾了碾,快步跑到刚刚祝谈意站着的地方。

河水边的泥土要更湿润柔软一些,所以祝谈意刚站过的地方留下了很明显的足迹,一轻一重。他的镰刀掉在河里,卡在两块石头缝隙间;这片空气都比周扶光那边更冷一些,不仅仅是单纯温度降低的冷,而是一种要往人骨子里钻的阴冷。

她放轻脚步,目光紧盯地面,缓慢踩进水里。

河水阴冷,若换了常人,在淌水进去的瞬间,便要忍不住打哆嗦了。

周扶光习惯性右手握紧镰刀把手,在手指收紧的一瞬间,她手腕泛酸失力,小臂微微颤抖了一下。恰在此时,阴气大盛,原本只淹过小腿的河水骤然暴涨,水面冲起数米高的水柱,形成一只巨大的手掌拍向周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