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不是大梁会有的建筑群。
不过是以投影术,将周景仪在嘉陵的住处复制搬挪至此,外面又用障眼法遮盖而已。
周景仪出行在外绝不委屈自己,在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出门办事也要过什么日子。
三皇子跟着那两名侍女在庭院回廊中穿行良久,终于到了一处水榭前。
他往前望去,隔着水榭四面垂下的纱帐,隐约可见内里坐着一名高大而俊美的青年。对方面前的案板上摆着大大小小三四十个小罐,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
那些小罐,似乎是……桂花香膏???
侍女上前,温声通报:“大少爷,大梁三皇子到了。”
周仪景‘嗯’了一声算作答复,但根本没有要起身见人的意思,仍旧皱着眉在一堆瓶瓶罐罐里挑来选去,不时拿起其中一罐,用食指挑起一点,擦在自己衣袖口,认真的闻一闻味道。
他根本不关心谁要见自己——
他只烦两件事,一是闻了几百盒香膏,没有一盒的气味和那陈家女身上的相似,都是些庸俗的香气,这种香膏怎么能送给扶光?
二是扶光那天离开后便一直没有动静,想来死是不可能死的,却也一直没有离开武胜和上京附近。她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现身去取回海棠醉,才会动手?
侍女只通报了一次,便不动了。三皇子在水榭外站着,这地方虽然很反常的没有蚊子,但他身体不好,素有心疾,站了一会儿后便呼吸急促起来。
就在三皇子将要站立不稳时,旁边的侍女仿佛会读心术一般,迅速搬来一把椅子塞到三皇子屁股底下。
三皇子冷汗涔涔顿坐在椅子上,忍不住问:“他在弄什么?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见我?”
侍女垂眼,仍旧是不冷不淡,也不恭敬的态度,“仪景少爷在办重要的事情,等他办完,自然就会见你了。”
三皇子脸上肌肉绷紧抽搐了几下,强行忍下嘴里的脏话,只感到无语:重要的事?就是那个小白脸坐在亭子里不停的试香膏吗?这算哪门子重要的事情!
不知等了多久,坐在椅子上的三皇子已然昏昏欲睡,几乎靠着椅背彻底陷入梦乡——这时周仪景忽然走到了三皇子的面前。
整个过程快得突兀,就连站在三皇子身边的斗笠男人也完全没能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周仪景站到三皇子面前时,对方已经看着三皇子好一会儿了。
他连忙推醒三皇子,又警惕的注意着周仪景。
刚才的突然靠近,在他看来更像是带着几分戏弄意味的告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