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搂住祝谈意脖颈,把脸贴在他后脖颈上——祝谈意身上很干净,他应该也是从宫里走出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身上却一点血腥味都没有沾上。
周扶光耸动鼻尖嗅了嗅,仍旧只闻到那种干净的,仿佛是白开水的淡淡气味。
她道:“我答应了阿般,带她去昆仑。”
祝谈意:“嗯,所以我把她送出宫了,现在在顾府。”
周扶光:“你什么时候到皇宫里的?”
祝谈意:“昨天。”
周扶光:“哦——”
长长的尾音落下,她垂着眼睫闭上眼睛,后背被朝阳晒得发烫。
那种被晒得发烫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因为祝谈意背着她一拐弯走了条隐蔽的小路。两边的高墙遮住了太阳光,他们走在阴影里面,连人群的喧闹声都被隔绝,变得遥远又模糊。
周扶光几乎快在祝谈意背上睡着,意识模糊间,她听见祝谈意问她:“非要这样拼命吗?”
明明可以不取海棠醉。
明明可以避开周仪景。
明明可以不招惹山河神祇。
周扶光抱紧了他的脖颈,声音低低的,每个字都黏糊的挤在一起,却又很固执,回答:“一定要这样。”
“因为我要做家主。”
她要当家主,要成为比周长赢更强的剑修。所以无论是面对袁野还是周仪景,只要有三分赢面,周扶光就必须勇敢无畏的迎上去。
她不能后退。
她今日退一步,剑心便退千里。
那就永远没有打败周长赢,没有证明他们错误的机会了。
祝谈意:“成为家主很重要吗?”
周扶光:“很重要。”
周谈意:“一定要受伤吗?”
周扶光回答:“一定会受伤。”
祝谈意闭上嘴巴,不再说话,背着周扶光安静的行走。周扶光脑子里晕乎乎的,那些伤势的后遗症挤在这个瞬间慢慢涌上来,让她有点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