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打算去四处打听,而是拍了拍自己背着的剑匣。剑匣内装着周仪景的春汛剑——春汛是灵剑, 又跟随周仪景多年, 若周仪景在这个镇子上, 春汛必然会有所感应。
只不过在十里镇之前, 前十二个地方春汛剑都毫无反应。
所以对于这个又偏又远的小镇,周棠波也没抱什么希望。毕竟周仪景只要人没死, 那么醒来之后肯定会跑去别的地方疗伤, 也未必会待在原地。
找周仪景这件事情, 显而易见是一件拖得越久越希望渺茫的事情。
但这次, 异变突生——前十二次被拍都跟死了一样的春汛剑, 这次却突然有了反应,一瞬间脱离剑鞘直勾勾往某个方向飞去!
原本神态懒散的周棠波眼前一亮, 快步追上春汛剑。
跟着春汛剑七拐八拐, 穿过宽敞的街道, 一路到了狭小的棚区。春汛剑头也不回的一头扎进去,周棠波却驻足在那狭窄的入口处, 微微挑眉。
从入口处窄巷往内,地面污水横流, 几个地痞流氓聚集在里面玩骰子,站在靠外边的男人高挑而醒目。
他之所以醒目,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生了张与周围邋遢环境格格不入的脸。哪怕是穿着缝补过的粗布裤子,光/裸/着上身,青年仍旧脊背挺直,身上没有任何流里流气的气质。
但就算这样,也够周棠波意外了。
对天发誓,她从认识周仪景起,就没有见过他这么寒酸落魄的扮相。
里面的人赌完,对面不服,嚷嚷起来。为首的男人喊了声:“三狗!”
青年一偏头,面无表情走过去,站到陈二狗身后,居高临下看着对面。他个子太高,皮肤虽白,但肌肉却明显,面无表情时纵然是那张漂亮的脸,也既具有压迫感。
对面的人顿时气势矮了一头,酸溜溜扔下几句狠话后,转身逃跑。
陈二狗身边的小弟欢呼一声,冲上去收了赌金。陈二狗满意的拍了拍青年肩膀,转过头,正和巷口周棠波对上视线。
周棠波身上外地人的气息太明显,并且行为举止也古怪——比如现在,在这群地痞流氓眼中,她正毫无缘由的笑,边笑边锤着墙壁,笑得几乎直不起腰。
陈二狗觉得莫名其妙,恶声恐吓:“你笑什么?!”
周棠波不应他,只是继续笑,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陈二狗被她笑得心头火起,大步上前就要推搡对方;跟在他身后的青年微微皱眉,虽然没有出言阻止,但看起来却似乎并不认同陈二狗的动作。
陈二狗三两步走到周棠波面前,伸手一推对方肩膀。
在他看来,这个古怪的女人除去个子略高挑一些外,和镇上那些女人没什么不同。
但等他手掌推到对方肩膀上,发现根本推不动对方肩膀后,才后知后觉到几分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