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吓了一跳。
但周仪景并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手指尖轻轻划过侍从手里捧着的春汛剑。
侍从见状大喜,“仪景少爷,您记起什么了吗?这时春汛剑,您从剑阁摘下来的第一把剑……”
春汛剑剑气锋锐,周仪景只是用手指划过剑身,指尖便已经被划破,几滴鲜血落到光粼粼剑身上。
他毫不在意自己的手指,只是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那把剑。
半晌,周仪景张开嘴,喃语重复侍从的话:“春汛剑……”
春汛剑是什么?
不知道。
周仪景脑子里所有正常的常识都被水牢摧毁,即使喊出了春汛剑的名字,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指尖被割破的瞬间,那种轻微的痛,却让周仪景感到了熟悉。
但很快的,他又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偏过脸去呆呆望着空中的某一个虚无的点走神,连手指上顺着指尖淌下的血都没有去管。
侍从见状,心中刚升起的那几分欣喜,慢慢又沉了下去。
见周仪景丝毫没有要拿起春汛剑的意思,他便知道自己这又是白欢喜一场。侍从叹了口气,捧着春汛剑绕过周仪景,默默往房间里走去,只留下周仪景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
周仪景离开水牢的消息,在剑阁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水花。
无人关心周仪景是死是活,顶多只有几个和周仪景年纪相仿的人,惋惜一下周仪景被关了水牢,那么一年之内他们就不能去找周仪景的麻烦了。
一个不能拿剑,没有锋芒的剑修,在剑阁会自然而然的变成透明人,被所有人默契的遗忘。
周扶光的灵台,随着她自身力量的逐渐恢复,也越来越繁荣起来。
那条嘉陵江变得更加广阔,嘉陵江的两边,密密竹林拔地而起。
她之前还想着如果再次构造灵台的话,再也不会以嘉陵江和剑阁为原型了。但等到灵台逐渐开始自我修复时,周扶光又无意识的按照自己长大的环境去塑造了它。
但还是有点区别。
现在竹林的内部,有一座缠绕着黑色绒牵牛花的奇怪建筑物。三更和五更久绕着那座建筑物打转,像两只白鸟似的飞行。
周扶光一进入,三更和五更立刻飞到她身边,绕着她打转,发出轻快的剑鸣,显而易见的对周扶光十分亲近。周扶光一抬手,两柄飞剑便乖巧的落进她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