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周元絮——在记忆上,她对这个妹妹没有丝毫的印象。但光是听见周元絮的名字,周扶光内心已经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甚至于她现在只是站在剑阁门外,也能在四周涌动的剑气之中,察觉到那丝独属于周元絮的剑气!
这样的亲密度毫无疑问,是独属于双生子之间的感应。
周扶光能感应到周元絮,那么周元絮应当也能感应到周扶光。此时此刻,周元絮大约已经知道周扶光站在门外了。
喧哗声近,此时恰好是剑阁弟子结束练习各自归家的时间。在那一连串脚步声接近的瞬间,周扶光一翻身纵上竹海,掩盖身形和气息;这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无比熟练,熟练得周扶光自己都惊诧,感觉自己以前好像没少干这样的事情。
这时剑阁大门打开,打头走了六七位高挑的青年,后面跟着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女。
那是周扶光离开剑阁那几年,剑阁新招收进来的弟子。太阳光透过竹影洒落在他们身上,背着剑的孩子们虽然身上明显带伤,却个个朝气蓬勃活力满满,时不时交谈——内容都算不上客气,不是在嘲讽就是在阴阳怪气。
在乌泱泱的一群人里面,周扶光一眼就认出来了周元絮。
明明人很多,而且失忆的周扶光也从未见过周元絮,但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周元絮,她的孪生妹妹。
她们确实生得很像,连身高都接近,不过周元絮的神态要更冷酷一些。
周扶光在纤细的竹梢坐下来,还不及她手指粗的竹梢却没有半分弯折,仿佛周扶光是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她低头垂眼,目光追随着底下的周元絮,像那些穿过竹影的日光一样流转。
走在林荫道上的周元絮,在此刻似有所感,抬头望向周扶光坐着的方向。
斑驳光影落在她白净美丽的脸上,与周扶光近乎如出一辙的面容,微微抿着唇似是不悦那般,天然便显得冷酷。
站在周元絮旁边的人,顺着她抬头的方向望过去——因为周扶光隐匿了身形的缘故,那人什么也没看见,只看见竹海被微风拂动,竹叶哗哗作响,日光被摇碎,落满地光点。
他困惑:“那上面有什么东西吗?”
周元絮收回目光,唇角仍旧抿着往下压,面无表情回答:“我看天而已。”
第120章
周元絮说完那句话后, 便将目光收回,脸上表情是一贯的平静。她那样的表情让人很难猜测其内心想法,甚至于就连抬头看向竹海上面时, 周元絮也是那样的表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周扶光有一种直觉——周元絮即使看不见自己,也知道自己在这里。这是一种来自于双胞胎之间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