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温的眼神盯得宋卿时小心肝一颤,抬手捂住胸口,却不小心摸到了脖子上缠的一圈布,昨日被刀刃抵住脖子的记忆回朔,小脸霎时间变得惨白。
“怕你死,特意缠的。”
听到这话,宋卿时稳了稳心神,才重新看过去。
看起来他特意整理过乱糟糟的头发,全部扎起来,精神利落了不少,面容的污泥也被雨水冲刷个干净,比之前灰头土脸的样子舒服多了,添了点人情味,不像是个在逃囚犯了。
可她只看了两眼,就匆匆避开了视线。
只因他脱光了衣服,上半身全然暴露。
他的身体跟魏远洲相似却又不同,他的体型更大,皮肤更黑,古铜色的肌肤在火焰的照耀下泛着荧光,块块紧实的肌肉分明,彰显着来自铁血硬汉的力量,那是在真刀真枪的厮杀下磨练出来的。
腰腹、肩膀、手臂都是狰狞的刀伤,新伤旧伤混杂在一起,瞧着分外惊悚严重,鄂温在上面抹了草药,绿色的汁水顺着纹路流满了肉眼可见的地方。
“你受伤了?”宋卿时下意识问道。
鄂温掀起眸子,望过来:“我受伤了,也能轻而易举弄死你。”
宋卿时一噎。
不禁腹诽这人煞气深重,动不动就说要弄死她,这都逃了一天一夜了,也没见他真的弄死她,不光如此,竟然还善心大发给她包扎伤口。
“你的嘴巴里,怎么总是打打杀杀?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真是白瞎了一副好容貌。
“你是澧朝人,我是楚饶人,能好好说话?”
那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宋卿时闭上了嘴。
少顷,宋卿时抿了抿唇,她有心想问绿荷的生死,一直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捏紧衣袖道:“我的侍女,你杀了她?”
鄂温闭着眼睛,手里握着刀,闻言嗤笑:“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空暇担心别人?”
“她还活着。”
安静不过一会儿,又听她紧张兮兮地问:“真的?”
“我有自己的原则,不杀女人和弱小。”
“那、那你也不会杀……”
她的话还未全部说完,鄂温就明白了她想说什么,冷笑道:“你再废话,我不介意让你成为那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