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叶容扭过头,瞳孔骤缩,声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般猛地卡住。

无数个形貌各异的彩衣纸扎人围在叶容周围,吊着红唇咧着嘴,层层叠叠的声音问道:“长我这样的吗?”

……

奚郁躺着没动,和那面色惨白的红衣纸扎人对视片刻,确认它不会突然跳起来掐他脖子,就安详地躺了回去闭上眼。

然而闭上眼没多久,奚郁就有些无语地睁开眼。

低头一看,原本靠着墙的纸扎人依旧快要贴近床尾了。

奚郁往枕头下摸了摸,摸出了今早杀鸡那把菜刀,“咔”地砍在床尾的木板上,对纸扎人笑眯眯地说:“你也不想像被剁掉脑袋,再大卸八块吧?”

纸扎人一动不动,还是吊着那张画在纸面上的红唇。

奚郁想了想,从挂在一旁的裤兜里翻出了大婶塞给他的鬼画符,“啪”地贴在了纸扎人的额头上。

“行了,别扰人清梦,睡吧。”

奚郁拍了拍纸扎人的脑袋,对睁着眼睛看向他的泰纪扬了扬下巴让他继续睡,就打算回床上了。

但在他即将爬上床的时候,他注意到窗外的小巷里隐约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

他掀起一点窗帘,往外看去。

清浅的月光下,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一队纸扎神像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青石路上,一晃一晃的,无声地在大街上游街。

纸扎神像本是面目威严,但是它们的身体比例极其奇怪,头的宽度几乎与身体等宽,莫名让它显得诡异又滑稽。

而且……就这么从窗往下看,真的说不好这些纸扎到底是有人套着往前走,还是自己在走。

突然,纸扎神像的队伍突兀停在原地,那一张张有笑有怒的脸猛地向上扭动,直直朝着奚郁的方向。

奚郁手一松,窗帘落下,挡住窗外极其诡异的场面。

挂在门前的彩纸灯笼突兀地飞扬起来,和檐角上挂着的那一串串乱七八糟的东西勾缠在一起。

与此同时,一楼的大门传来隐约沉闷的敲门声。

“叩叩叩……”

奚郁不理,屋内突然有风吹得纸张哗啦哗啦作响的声音,院子里的鸡也莫名惊飞而起,咯咯直叫。

那敲门声沉寂片刻,又响了起来。

“叩叩叩——”

这次敲门声,直接敲在了卧室门上。

这么不依不饶?

泰纪猛地坐了起来,捏了捏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

奚郁摸了摸下巴,视线落在了房间里直挺挺立着的红衣纸扎人。

他笑了起来,对泰纪摆了摆手。

他掀了纸扎人头上的鬼画符黄纸,抄着它唰地打开门将纸扎人往外一推,然后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奚郁笑眯眯地躺上床,安详地闭上双眼。

不错,又是平静的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