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印诚久说,“真是看不透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遥遥望见北大校门,印诚久就近找个车位停进去,拔掉车钥匙,推门下车。明月锋一转头,瞧见穿着大红色博士学士服的印寒直挺挺地杵在校门口,他乐道:“瞧寒寒,穿得跟个新郎官。”
印诚久和楚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跟着乐:“还真是。”
幸好印寒皮肤白,骨架大,将黑红配色的学士服穿得挺拔板正,戴着方方正正的学士帽,着实有点“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骄傲恣意。跨过马路,明月锋走到印寒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寒寒,恭喜你结束漫长的读书生涯。”
“后面就要接受社会毒打啦。”印诚久幸灾乐祸地说,“多跟锋锋学,长个心眼,别被人骗了还给人数钱。”
“叔你可说错了,寒寒表面上呆,肚子里全是坏水。”打小被印寒占便宜的明月锋站出来辟谣,双手推着印寒往校园里走,“你拍毕业照了没?”
“拍过了。”印寒说,“留着这身衣服没换是为了和你们拍。”
“行,那咱们去未名湖边拍照。”明月锋不忘转身牵住楚悠的手,夸赞道,“悠悠阿姨今天穿得特别美。”
“臭小子,嘴比蜜甜。”楚悠特意穿了一条水蓝色的连衣裙,略施粉黛,眼尾岁月亲吻的纹路层叠,独显风韵,把印诚久迷得移不开眼。
“瞧我叔的眼珠子,恨不得黏阿姨腰上。”明月锋打趣。
印诚久不自在地转移视线:“哪有。”
楚悠伸手拧印诚久的耳朵:“我今天穿这么漂亮,你不看我还想看谁?”
“看儿子,看儿子。”印诚久求饶,“美女饶命!”他今天穿得也很精神,蓝衬衫、行政夹克、西装裤和皮鞋,甚至修剪了发型,俨然一副大老板的做派。
“真好啊。”明月锋看着陪伴半生打打闹闹的夫妻俩,眼中流露几分羡慕。印寒站在他身边,犹豫着伸手去抓明月锋的手腕,被拍开,又去抓。
“别闹。”明月锋回头瞪他一眼。
印寒抿唇,锲而不舍地伸手,趁对方不注意,猛地拢进手心,与明月锋坦然对视。
明月锋看一眼并肩走在前方交谈聊天的楚悠和印诚久,被印寒的胆大惊出一身冷汗,他凑到印寒身边压低声音:“松开我,别逼我在这么好的日子把你推进湖里去。”
印寒捏着明月锋的手,迅速瞥一眼前方,楚悠和印诚久未察觉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他低头,一口亲在小伙伴的手背,施施然放开,与明月锋对视。他面无表情,黑漆漆的眼瞳平静而理所当然,可明月锋就是看出明明白白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