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挂着一排灯笼。灯下宋业脚步渐缓,不久跟着停下,转身仔细回望。
午思反应过来刚才不是错觉,不动声色地问:“宋总管这是何意。”
宋业难得露出笑容:“殿下既是让我送你,定然有他的用意。偏你出了屋子后什么要求也没有提起。除去让我帮你解惑外,我想不出其他缘由了。”
午思顿时心情复杂。她斟酌半晌,还是把善亲王府的事情开口询问了。
宋业明显没料到会提到这一出,目露诧然。稳重如他也不由得有片刻的呼吸凝滞,缓了一缓方才道:“我们等会儿再说。”再举步,已然加快了速度,变得匆匆。
二人行至主殿外,走到遮天蔽日的古朴大树下。
宋业指了石凳示意他坐下,又停了半晌才说:“你已经知道多少。”
午思就把方峦进告诉自己的那些话大致讲了。
宋业的脸色很不好看,显然是没料到她知道的那么少。她也不着急,一言不发安静等着他衡量此事的利弊,留给他整理字句的时间。
“其实这些事儿我知道的不太详尽,因着给殿下做事才略了解些。”宋业说得很慢,似在考虑哪些可以讲哪些不能说:“善亲王只世子一个儿子,那时候世子爷成亲才几年,家中唯一的孙辈是个女孩儿,在一次出行时意外死了。世子极其疼爱这个女儿,受不了这个打击不到一个月染病而亡,善亲王夫妻俩也没两年就过世了,留下世子妃一个人疯疯癫癫几十年到现在,逢人就说死的那个孩子不是她女儿,她女儿还没死,是被龚家人藏起来了。”
皇宫里没人提过这事儿,午思诧然。再算算这个孩子与当今圣上同个辈分,现在即便活着也有四五十岁的年纪了,就也能够明白过来为什么没人再说这些。有些年轻人是不知道,上了年纪的又觉得此事过去了几十年,那疯了的世子妃说的都是傻话,不值一提。
“没人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就连先帝也更偏袒龚家。”宋业苦笑:“只当今圣上和太子殿下相信她。但他们二位那时不过是太子和皇太孙,先帝未曾完全放权与他们,父子俩受到掣肘无法去做什么,又不知道是龚家哪个人经的手,根本寻不出那位丢失了的姑娘的下落。后来还是太子殿下跟着范家老公爷习武,时常趁机探望那位世子妃,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才得了些讯息的。”
“为甚不求助那四家?”
“他们……四府皆人丁单薄,为了征战已然十分辛苦,太子殿下或许是不想他们太过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