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言出必行,既是说了要亲查,便会过去。
难道说皇上已经知道了太子这次依然要掩饰身份?
心中百转千回着。午思扶了傅二太夫人无法行礼,只能垂眸应声:“是。小的听从陛下安排。”
傅二太夫人却是讶然地张了张口,扭身握住了这小太监的手:“孩子,你就是午思?”
“回二太夫人,正是小的。”
“原来是你!”傅二太夫人惊喜之余,想到女儿不由又是万分的伤感。但她刚刚才在皇上跟前大哭了一回,此刻再流泪怕是会触怒天颜,只能将满腹心事压了下去,拉着小太监的手,哽咽道:“好孩子,好孩子。这次多亏了你帮我儿查清了事情真相,不然,我儿的过错可实在是大了。”
后宫妃嫔自戕是重罪。莫说是正常下葬了,便是完整尸骨都不一定能够留存下来。
午思忙道:“夫人言重了。小的不过是依令行事,皇上仁爱殿下宽厚,小的才能跟在方大人身边打打下手。”
当说到“殿下宽厚”几字时,她忍不住觑了太子一眼。果然,他蓦地眉梢眼角荡起一丝无可奈何,又很快隐去。
她垂下眼帘。
小荣子适时捧了黑漆托盘进来,上面放着温湿的缎帕。午思服侍着傅二太夫人擦脸。
皇上在前,若贸然退出去净面反而不恭。傅二太夫人低着头福了福身,转身对着墙壁方向站了。把脸上泪痕擦干,待到小荣子退下去后,她这个时候已经平静下来,很多事情也细细思量过。
她刚才那般哭诉,一来是为了女儿鸣不平,二来也是为了傅家鸣不平。可是万事有个度。不超过那个度,能够引起皇上的同情。如果超过了,便是逾矩。
看到刚才皇上已经十分悲伤却还不肯说出苹嫔的死亡真相,再看明贵妃听闻她来了就眼巴巴不管不顾冲进屋。思及这事儿是暗中处理的,且听闻凶手是个太监,尸体没有送到太监坟去,转而由大理寺官员送到了死囚埋葬地……看来,女儿的死因是断然不能说的了。
傅二太夫人隐隐有所察觉,知道这事儿与龚家脱不开干系。既是如此,皇上对傅家应当是心中有愧的。
偏傅家现正处于水深火热中,自顾不暇。且苹嫔马上出殡,在傅家彻底洗清嫌疑前无法为女儿求个皇恩。
心念电转间她顾不上礼节和形象,抬手用手背在脸上擦了把,将溢出的泪悄悄拭去,走到皇上跟前盈盈跪拜:“皇上,臣妇想替两个小宫人各求个恩典。”
原本这事儿就是对不住傅家的,只是现在的状况无法对傅家做出补偿。她既是想要为两个宫人来求恩典,想必不是什么大的封赏。德熙帝自然是应了,颔首道:“你说。”
“臣妇一是想求了皇上的恩准,让雨茭离宫回傅家。她是忠仆,臣妇想给她挑一户好人家嫁了。二来,臣妇想求皇上,给午思午公公个好一些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