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思试探着问:“可皇上没许我过去。万一等会儿陛下寻我不着, 又该如何。”
“他若真责问此事,你只管说是我非要你过去的。你还能违抗我的意思不成。”
午思的心里便如打翻了酱料瓶子五味杂陈, 冒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闷闷堵堵着, 仿佛在这暑日里跑到御膳房厨里关闭门窗待了两个时辰似的,有些心情无法宣泄, 到处都没个出口。
两人紧赶慢赶着, 到达坤华宫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抬棺出院子。
负责抬棺的最前头的英武男子,与苹嫔的容貌有两三分相似,比太子矮半个头,高大壮实,穿着孝衣面容哀戚。细看他五官,与前些日子她见到的那张面孔极其相似, 只是气质迥然, 使得他一眼便是忠厚老实的模样。
傅家的其他孩子都还在福建,压根赶不过来。那么他的身份不言自明。
“傅青霖。”午思看着他道。
嵇崇涧听到这一声熟悉的轻唤下意识便循声望了过来,恍然发现她说的不是自己, 方才缓缓收回目光。
目送出殡队伍走远,午思的眼睛泛酸。她努力眨眨眼, 轻声说了句:“我们走吧。”情绪有些低落。
嵇崇涧有话要和她说,见她心情不好便没立刻开口。
等到走出西六宫的地界。
嵇崇涧发现她依然神色恹恹,便道:“我们下午就得启程。我已经让封淮和何祥喜给你准备包袱了,你看还有什么需要收拾的,赶紧回去瞧瞧。”
午思很是意外:“那么急?”想到傅家如今的状况,心知此时刻不容缓,却又十分犹豫:“可我……”
她的手不由自主抚上了自己的面颊。如今她的身份是午思,可这身份的维持很需要封淮的存在,若没有他的妙手,她如何能长久维持住这个模样?
嵇崇涧知她的担忧,轻轻拉了她的衣袖到旁边站定,俯身在她耳边很小声地低语着:“封淮做的那些事情,我可以帮你。之前见你的时候,都是我自己作的伪装。这次远离京城,我不必遮掩,只需借了身份名头便可,倒是省下时间来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