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这般习武的人,莫说是他和身边的这些侍卫们了,就连太子殿下,也是经历过风霜雨雪的。
暑日里的夜间风又算什么。
方峦进欲言又止。被王庆海抬手拦了一把,又朝太子那边轻扬了下巴,示意他看殿下态度。
嵇崇涧若有所思地缓缓道:“北疆风寒露重,你还是不要这般了。若真被凉风吹伤,岂不是折了我这边一个可用的人。”
樊明诧异。殿下以前可没那么婆婆妈妈的,素来是吩咐起来他们的时候二话不说十分利落,怎的今日有这般状况?
他正待恭敬解释,梁玉抬手按在了他的手臂上。
梁玉问:“殿下意下如何?”
“我和午思同一个屋子吧。”嵇崇涧淡淡道:“夜间也好有个人伺候。”
东宫众人是知道他脾性的,闻言不由面面相觑。一向喜欢独处的太子,忽而说要与人同住,怎么看怎么奇怪。
不过,他们转念想想又很释然。
当年太子殿下跟着开国四家家主在外历练的时候,可是真上过战场的,别处不提,北疆和南地的战事都曾亲历过。那时他与兵士们同吃同住,不也没顾忌什么独处不独处的?
在他们这些人看来,他们的殿下从来都不是娇气的锦衣玉食的贵公子。而是他们的将领,他们说一不二的带头人。
再者,这小午子是封公公的徒儿。封公公可是手把手将太子带大的,殿下把封公公的徒儿当做很亲近的人亦是正常。
侍卫们没有多想。
可梁玉的表情就不太一样了,忽而闪过凝重。
王庆海若有所思。
方峦进跳了起来:“午思是帮我做事的,合该我与他同睡一屋才对,真好劳烦殿下与个小太监同住。”
眼看太子的面容霎时间冷了下来,他忽而记起来了自个儿太子伴读的身份,试探着问:“要不然,我与殿下同住?”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跟着太子或者午思住一个屋子的话,很大可能就得和王庆海住一间了。
人人说王庆海脾气又好又很和善。那都是外头人传的。
这位究竟大理寺卿是个什么样的人,旁人不知,他身为左少卿难道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