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似那络腮胡般敢于冒犯提督府,之前还吵吵嚷嚷谁也不服谁,被她盯着后无人轻举妄动,一个个都老实得眼观鼻鼻观心安静下来。
亭中三个死者,都是那晚守在破庙门口的镖师。因为死者全是镖局的人,便也成为了龚相派系参傅提督的借口之一。说什么傅提督一定是打算了晚上运送走银子,特意让镖师守在门口,到时杀人灭口除掉的也不是自己人,不心疼。
实际上,刚才方峦进盘问的时候,那些镖师都说让他们镖局的人守在门口,是镖头的意思。
镖头说傅家军一路过去已经十分辛苦了,晚上多休息会儿。他们镖局的人都在本地,前一晚都还休息充足,并不劳累。
傅提督觉得言之有理,答应下来。
谁知到了龚相那边的嘴里就成了那般不堪的模样。
方峦进摇头叹气,开始凝神细看。
有两人的伤口很像,都在颈部一刀毙命。脸侧口鼻有按压的痕迹,应当是被人从后捂着嘴,横刀割喉。
“这人身手很利落啊。”他仔细查看着伤口:“好像是短刀?那这人力气可真不小。”喉部的骨头都割断了。
第三人的伤口较为复杂,右脸斜斜被砍了半边,颈部又是斜斜一刀。
方峦进盯着他看了半晌,百思不得其解。凶手显然喜欢一刀毙命,为何还大费周章地给了他两刀?明明只颈部那一刀足以让他死透了。
午思习武,略看了看就瞧出了端倪。她扭头往左,指着自己右脸和颈部,示意方峦进:“应该是死者往左回头的时候,凶手一刀下去。”而后死者倒地后,头的方向回正,这样连贯一刀的痕迹就一分为二了。
方峦进恍然大悟,又开始疑惑:“那么他为什么会回头?”不等小午子接话已然思量着道:“有可能他听见了身后有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看过去。那样的话,他起码是认识对方的。难道凶手是镖局的人?”
“也有可能不是熟悉的声音,而是有人叫了他的名字。”午思接道:“那样一来,对方只知道他的名字就行了,不需要熟悉。”
这是两人已经习惯了的推敲模式。不管对错,先把各种可能性列出来,而后再作分辨。
方峦进点点头:“还一种状况。譬如这样。”他绕到午思身后,因着手戴着手衣并不干净,就仗着身高优势用手肘撞了撞午思的肩膀:“有人在他身后拍了他一下。”然后下意识回头。
如此的话即便是完全的陌生人也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