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而又恐怖。
死了的全是她的家人。她被他们护在身下。长剑从他们的身躯刺穿而过,插入她的胸口, 疼痛难当。
她全身染满鲜血。有她的, 有她至亲的。血液流得太快,她根本无法支撑,虚弱到眼睛闭合之前,她只看到他们死时眼睛睁得很大,带着愤怒与不甘,离开了这个世界。
如果眼前这个男人再出事……
午思一把拉住他的手, “你会没事的。”
如果他再不在了, 她又如何自处?
嵇崇涧知道她心中的恐惧,抓住她的手微笑,“我何尝舍得离开你?给你保管只是以防万一罢了。倘若我和旁人正在对峙, 你拿着我的私印,可以在危急之时救我。”
若是旁人这样说, 她可能就信了。
但两人相识多年,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安慰她的话,她不用多想就能一眼看出。
“我不要。”午思挣扎着逃离了他的怀抱,双手抱着手臂,似是在秋日感受到了冰天雪地的寒冷,“你自己调遣人手。我不管的。”
说罢飞奔而去。
嵇崇涧眸色沉沉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还是被他发现了。
其实刚刚他去追的话是能够追上她的。可是她已经看出来他说的不过是安慰她的假话了,即便追上了又能如何?
她肯定不会愿意拿着他的私印。
说实话,即便是心中已经把那日的事情演练过无数遍了,可真到了那一天,谁也不敢保证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
他无法保证自己一定能够安然无恙。只想给她个后路与保障,所以将东西交给她。
可她却发现了端倪。
嵇崇涧又是苦笑又是心疼。想想如果他真出了什么岔子,她往后的日子也当真难过,于是左思右想,把私印又挂回了腰畔。
也罢。
尽量活着就是。
五日后。早晨晴空万里,宫里洋溢着浓浓的喜气。各宫的宫人都把衣裳书册拿出来晾晒,吹透了方便一段时日后入冬放置,免得受潮生虫。
谁知天气说变就变。
到了晌午的时候,忽而乌云密闭,刮起来大风。
宫人们忙不迭地把东西都收起来,嘟囔道:“这个天儿也真怪了。说起风就起风,不带一点征兆的。”
有年长的宫人笑道:“其实懂得观天象的人能够看出来。只是我们不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