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宋殊眠不知道明氏什么时候能走出来,但她不会不要品哥儿的。
马车方到了谢家,里面匆匆跑出来了一个仆侍,他语气焦灼说道:“世子,不好了,国公爷要不行了!”
谢琼婴和宋殊眠到的时候,谢沉像是只剩了一口气的样子。
长宁在旁边擦着眼泪,即便这些年来两人吵吵闹闹,可如今谢沉若真是死了,她又怎能不心伤。
长宁知道,谢沉或许熬不过今晚了,他将死的消息也被送去了宫中。
她见到谢琼婴来了,起身拭泪,说道:“他一直喊着你的名字,还想再见你一面。”
说罢,便带着宋殊眠去堂屋外面等着了。
谢沉躺在床上,胸膛忽起忽落,呼吸时轻时重,面色焦黄,呈现着一股将死之气,他两眼昏聩,眼睛就是连都难再睁开,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来。
谢琼婴只是站在床边看着谢沉,就是连坐到床边靠近他一些都不愿意。
谢沉见此,心中更是大痛,自从出了那些事情之后,他一日老过一日,很快眼角就已经沟壑纵横。
谢沉还存着一口气,就是等着见谢琼婴。见到了谢琼婴之后,他若回光返照,终于有了几分力气说话。
“少允,少允啊”
谢琼婴仍旧没动。
谢沉眼角沁出泪水,泪珠划过眼角,落在了沟沟壑壑之间。
“是我厚此薄彼,是我厚颜无耻,是我看着身边的人,又想着底下的人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近些时日,见你如此模样,才想起来了当初的你好像也确实是这样,是我一直看不见罢了。如此一来,谢家的重担交到了你的身上,我也能放心了我知道我没脸能跟你说这些话,可如今你哥哥去了,我也要走了,父亲对不起你,是父亲的错,父亲不敢去求你原谅,只是可不可以再让父亲看看你我怕到了底下以后,你去阎王爷那里告我,再也不肯来认我了”
谢沉这些年来,从没有主动看谢琼婴一眼,直到将死之时,才能将他彻底装在眼中。从前谢琼婴渴望父爱,他却如何都不肯施舍,可如今谢琼婴远离了他,他却恍然发现,原来他也是他的儿子啊。
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