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熟。”江闻皓低头整了整衣角,再次看向覃子朝,“就是之前在学校有雕像的水池边,看见他被几个人打了。”
他顿了顿,接着又说:“还有梁子洋那伙人,也在背地骂过他。”
覃子朝听完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随后又抬手轻轻揉了揉江闻皓的头。
江闻皓不悦地一挑眉刚要发作,屋门在此时响了声,邹莽原背着书包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站在江闻皓身边的覃子朝后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又恢复如常,走到两人身边低着头,也不说话。
三人一起朝着公交站走去,午后的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有些变型,谁也都没先开口跟谁说话,气氛既尴尬又诡异。
江闻皓忽然觉得,这个陌生的地方藏着太多不为人知,也让他难以想象的秘密。
回想起覃子朝刚刚打断前来邹家闹事的那个男人时的目光,带着陌生的冰冷,这是他之前从未在这个人的眼神中看到过的。
可是,谁也都有不想为人知的事,他自己不也是。
念及此处,江闻皓强行切断了继续往下的猜想。临走前又经过那家转让的吉他店,不由往里看了眼。
覃子朝揽了揽江闻皓的肩:“别急,我再想想办法。”
也不知是不是跟对方接连挤了两次小床的关系,江闻皓现在已经习惯了覃子朝的触碰。他将视线收了回来,无所谓地耸了下肩:“没事,等放假回家后再修也行。”
走在最后的邹莽原抬头默默注视着两人,直到江闻皓觉察到他的目光,朝他看过来,才又赶忙垂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
好在回学校的公交车比来时要空出不少,打开窗户也基本闻不到什么难闻的味道。
江闻皓挨着覃子朝坐,邹莽原则是在他们斜后方的位置。
下午的阳光已经不再刺眼,相反照在人身上还软绵绵的。
江闻皓被车颠的有些乏,于是戴上耳机打算能睡就睡会儿。耳机里的音乐声音有些大,他半眯着眼又把音量调小了些。借着窗外投来的光,就看到覃子朝抱着双臂,也正闭着眼靠在椅背上。
阳光在他的侧脸勾出一条轮廓,他的鼻梁是真的高,顺着下来是抿起的嘴唇和分明的下颌线,再往下则是喉间明显的突起。
江闻皓不由得又想起第一次遇到覃子朝时的情景,当时就觉得这人长得很是他喜欢的类型,就是性格太板正无趣。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这人虽然大部分时间都还是很温柔,但又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些令他捉摸不透的深沉。
也许,覃子朝并不像自己最初想的那样,只是个无聊的滥好人……
江闻皓正想着,突然发现覃子朝的鬓角沾了个好像柳絮似的东西,伸手要帮他捏掉。结果覃子朝下意识抓住了江闻皓的手,睫毛颤了下,睁开眼。
“你脸上有东西。”江闻皓用下巴示意他,“鬓角。”
覃子朝松开江闻皓的手,将脸上的东西弄掉。江闻皓调整了下姿势重新戴上耳机,刚要闭眼,靠近覃子朝那侧的耳机就被对方摘了下来,塞进耳朵里。
江闻皓顿了顿,也没有拒绝,按下了播放键。
那是披头士乐队的保罗·麦卡特尼写给约翰列侬儿子朱利安的一首老歌,《hey jude》,也是江闻皓会唱的第一首英文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