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还有很长,但基本都是方言,江闻皓听不懂。

几个中年男人已经扛来了木桩,喊着口号用木桩的一端重重撞向邹莽原家的门板。

哐!

哐!

一声巨响,大门被彻底撞开。

人群里不知是谁大喊了声,队伍乌泱泱地朝门内涌去。

董娥身材矮小,混在拥挤的人群里险些摔倒。幸而有覃子朝和江闻皓将她扶住。

三人跟随人流一起进了屋内,江闻皓一眼就看到了立在邹大山遗照下,一身黑衣的邹莽原。

“邹大山呢!”有人怒骂,“老子要把他大卸八块!”

“不行,非得剁成肉酱喂狗!”

“我看狗都不吃!”

邹莽原缓缓抬头,朝人群扫了眼,接着朝卧室努努下巴:“就在屋里停着,去吧。”

叫嚣的人没想到邹莽原会这么说,真让他们进屋时反而不敢往前走。

邹莽原的唇角勾起古怪的笑意,歪着头问:“人都凉了,怎么还怕呢?”

前来闹事的人被他这么一挑衅,觉得面子受挫更加愤怒。带头的男人用铁锨狠狠砸了下墙壁,嗤笑道:“开玩笑!老子还能怕他一个死人不成!!”

“那进啊。”

带头的男人眼睛转了转,转身梗着脖子对众人说:“邹大山都死了一天了,这会儿那屋里肯定都是细菌!我们才不傻,不进去!大伙儿说对不对?!”

“对!邹大山活着不让人安生,死了还想传染我们!这个杀千刀的东西!”

“简直坏透了!”

“坏透了——!!”

“坏透了——!!”

义愤填膺的人声中忽然传来了一阵低低的笑声,在此起彼伏的怒骂里显得分外明显。

吵闹声不由静了下来,只剩下那笑声频率单一的回荡在屋内。

带头男人被这笑声搞得有些瘆得慌,手一指邹莽原大骂壮胆:“小兔崽子,你、你笑什么!”

邹莽原像摇着头,唇边的笑意越放越大,整个身子都在跟着发颤。

突然,他的笑声一停,抬眼直勾勾盯着带头男人:“贱不贱呐。”

“你!”带头男人要说也是柳安县数一数二的爆脾气,在此之前根本没被这么当众羞辱过。更何况骂他的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半大小子。

“邹家的,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人头耸动了下,又有人听不下去了。

“还有没有家教啊你这人!”

“呸,邹大山的种能有什么家教!我看这小子比他爹还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