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覃子朝闭上眼,拍着江闻皓的后背,又低声重复了遍,“谢谢……”

……

雪将地面铺上了一层白,两人全副武装后锁好了家门。

“先去哪儿找,有计划么。”江闻皓问。

覃子朝看着深夜里像是走不到头的巷子,沉了下:“邹家。”

江闻皓疑惑地眯了下眼:“你是说,那深帽檐还会再去邹家?”

“今天在葬礼现场,覃建军和那人突然造访,事情还没办完就被邹莽原给打乱。”覃子朝顿了顿,“他应该不会就这么放弃,并且会很快再到邹家去。否则一旦覃建军把他咬出来,行动就不像现在这么方便了。”

“咬…出来。”江闻皓一下就抓住了这句话的关键。

今天葬礼现场后来来了警察,把那些寻衅滋事的人通通叫回去批评教训。其中就有覃建军。

但只是如此的话,势必不会用“咬”这个字。

除非覃建军的身上还背着其他案底……

覃子朝停下脚,深吸了口气缓沉道:“小皓,这件事我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这背后牵涉的东西实在太复杂了,我怕你万一被卷进来。”他停顿了下,“有个叫梁果的警察在多年前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当时给出的结果是意外。但事实上,他的死很可能跟覃建军还有那个男人有关。”

“所以祁叔…”

“祁叔和梁果是好朋友,但警种不一样。梁果叔是柳安派出所的民警,祁叔过去是个刑警。”

“怪不得三子叫他枪神。”

“关于祁叔身份的事也没几个人知道。梁果叔死后不久,祁叔就不做警察了。我先前也不知道为什么,祁叔一直就没想着回他老家牡丹江,而是在县城里开了家修车行,一干就是多年。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覃子朝话音一沉,“他是在等。等着给梁果叔一个交待。”

……

深夜的邹家,阴森冷清。

龛柜上的蜡烛早熄灭了,遗照上的邹大山神情冰冷地注视着一室的狼藉。

邹莽原拿着扫帚,把白天被人打碎的锅碗瓢盆,以及那些人没来得及带走的真钱□□通通扫进簸箕,又扔进了垃圾桶。

一阵寒风从窗子里钻进来,掀开了里屋停放邹大山尸体的布帘。

若是换作旁人,怕是一刻也不想在此多呆。

偏偏邹莽原神色从容,眉眼间竟还透出几分轻松。

突然,邹大山躺的那张木床上传来一声响动。

邹莽原皱皱眉,迟疑地朝里屋走去。

他借着屋外雪映的光,打量着床上一动不动的邹大山。见他并没有任何异况,刚想转身离开。一只手突然从床下伸了出来,一把拽住了邹莽原的裤脚。

邹莽原呼吸一窒:“谁!”

下一秒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从床底下猛地爬了出来,将邹莽原的惊叫捂在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