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叫作“爱”的根茎,不断往地下延伸,地下的尽头是哪里呢?
赵明熙知道,那也是时间的尽头,是她的清平一生、浮华一世。
元宵节这天是个满月,月亮高挂在空中,皎洁而明亮。
刚好夜里无风,路易林从一旁的椅子上掀了两块坐垫拿过来摆在树下,两人就这么干坐着对望。
路易林问她:“这么穿冷不冷,要不要我再进去帮你找件厚的衣服披上?或者把我身上这件脱下来给你披着?”
赵明熙摇头:“你比我还怕冷呢,还是自己穿着吧,我刚才喝了许多酒,现在微微发热呢,不冷。况且你今日给我挑的这件水貂绒分外厚实,我哪里还会觉得冷呢?”
路易林去抓她的手放进衣服口袋,明明凉的很。
又去抓她另一只手,把酒杯都放到一边的平地上,说:“这酒喝得你哪里发热,脸吗?还是唇?”
说着就吻上去,两片唇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
但很快就放开:“我当有多热呢,原来也是凉的,小骗子,你是不是故意勾引我呢?”
赵明熙想要把手从他口袋里拿出来,无奈他抓得紧,挣脱不掉。
两个人僵持了好半天,赵明熙才终于问他:“路易林,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情?”
赵明熙语气坦然,眼睛里没有丝毫遮掩,她心里无愧,因为她认定这件事情错不在她,没什么好以此为羞的。
路易林偏头,抱着肩膀,下巴撑在胳膊上,望向赵明熙的眼里全是怜惜。
他说:“你爸爸生病我送你回宣城的那天夜里,面对那几个壮汉的抢劫,你居然可以那么面不改色地过去和他们谈判,最后还叫他们乖乖放了人,我当然没法不对你的过去产生好奇。”
“可你为什么从来没问过我这件事情呢?”赵明熙不理解的是这一点。
“我又不是傅宁远。”路易林说的云淡风轻。
眼里翻涌过许多澎湃的情绪。
他不是傅宁远,他从来没有想过主动去提这件事,相反,他甚至在知道事情的第一时间想尽办法去无死角地掩盖那些痕迹。
他料定,只要没有当年知情的人重新提起这件事,他就永远不会再让多一个人知道她的悲伤。
路易林在查到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其实并不觉得有多么不可思议,相反,他那一刻的反应竟然是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