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你忍着恶心递出橄榄枝,你又会看到你的敌人会像狗一样对你摇尾乞怜。”
“……”
灰色的瞳孔因为楼慕的话而颤动了一下。
手指被牵动,蒂德被楼慕拉扯着起身,踉跄了两步,终究还是没舍得放开少年主动握上来的手。
两人离开流淌冰冷溪水的祭坛,离开半面石像,离开那片被月光照耀的空地。
漆黑的树影包裹住他们的身体。
蒂德被牵着手指前行,他低垂着脑袋,静静感受指尖上的温暖。
这时,楼慕又说:“作为人间大杀器,你从一出生就是别人可望不可及的天花板了,有什么好自卑的。”
这句话令蒂德猛然抬起头,一直令自己敏感的问题,好像这一刻,在少年的口中成了普通人无法触及的山巅。
“呵……”
心间流淌过雀跃的河流,它们抚平伤口,渐渐温暖了早已冰封的四肢百骸。
“谢谢你。”
蒂德撑起嘴角,由衷的道谢。
“嗯?啊,我接受了。”
没想到牵着他的少年一点也不懂得谦让,或者说些漂亮的场面话,就这样接受了。
静谧的森林,再次响起蒂德的笑声。
这一次,心情前所未有的轻快。
猫头鹰在树枝上睁开左眼、闭上右眼,视野中,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人。
猫头鹰被吓了一跳,扑棱着翅膀飞向月亮。
树叶在清风下沙沙作响,背靠树干的男人望着两个少年消失的背影,放下环抱的手臂。
“这不是处理的很好嘛。”
磁性的腔调优雅而慵懒,男人整理了一下西服的衣领,抬手弹掉帽子上的树叶,转身消失在原地。
“可惜,难得发发善心免费帮忙,没想到好像没有用武之地了呢。”
寂静的树林回荡男人最后一句遗憾。
“去哪了?”
当男人回到海岸,楼慕和蒂德已经上船。
“是岛上有危险么?”
楼慕转过头,询问步伐平稳的男人。
“嗯?”回来的男人笑着开口,“没有危险哦,只是找了地方放水而已。”
优雅的男人说出极其不优雅的话。
“……你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