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和祁颂年和解, 其实是和自己和解。
人生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痛恨一个人的怨气,最先损害的是自己。
把那个小小的u盘还给她,贺星苒本来想嘱咐一句好好处理,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不用多嘴, 对于这个东西的处置, 她自然会比自己更了解。
于是,贺星苒走出咖啡厅。
又是一年梅雨时节。
天气阴孱孱的, 仿佛正在生闷气的少女,憋着一泡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哇”一声哭出来。
可空气仍旧闷热的,走出空调房两秒钟,身上就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今天是大家约好回临航的日子,贺星苒拿起手机要给靳屿打电话,屏幕上却忽然显示一串陌生的号码。
贺星苒诧异,但怕错过合作伙伴,还是接起电话。
“苒苒,我是爸爸,”贺泽刚的声音里透露着癫狂,“你要救救爸爸,你不可以不管爸爸。”
云汇服饰卖给靳屿后,他并没有立马拿这笔钱去赌地产上的窟窿,贺泽刚听信大师的话,将这笔钱投资了其他产业,血本无归。
他始终不承认,自己当年的成功有踩着时代风口的运气,太自命不凡,所以失败得彻底。
“你冷静一点,”贺星苒皱着眉头,“有话慢慢说。”
贺泽刚一听女儿这么说,心想这件事有门儿,连忙换上笑脸说:“爸爸手头资金不够,你借我一点?一千万……不!两千万就够。”
“我没有这么多流动资金,”贺星苒不等他开口,继续道,“但是我这里有个人能帮你。”
贺泽刚:“那你快安排我们见面!”
贺星苒:“嗯,他会去家里见你。”
挂了电话,贺星苒点进其他软件。
一辆七座商务奔驰停在面前,靳屿按下车窗,朝她招手。
贺星苒上了车,靳屿捏了捏她的手背,关切道:“怎么还在外面站着了?”
贺星苒努努嘴:“在里面感觉祁颂年心理压力很大。”
靳屿:“……”
后排姜子格噗嗤笑了一声:“我们苒苒还成气场型美女了。”
季航淡淡补充道:“有些人亏心事做多了,看谁都像阎王索命。”
空气里沉默两秒。
贺星苒忽然回头看他:“季航,你骂我?”
她这么一说,靳屿也反应过来,跟她沆瀣一气质问季航:“骂谁老婆呢?”
季航赶紧举双手投降:“哎呦瞧你们俩,我是阎王爷,我是,成了吗?”
靳屿笑他:“狗腿子。”
季航无所谓地耸耸肩。
贺星苒看着两人插科打诨,心里很是平静,跟姜子格也聊了两句,最后又把目光对准靳屿,缓声道:“刚才贺泽刚打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