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元身体愈发僵硬,她想起顾舟所说的与皇兄之间的过节……
“七年前,皇兄就想过对他动手了吗?”
“怎会?”姜承鸿笑了一声,转目望向妙元,伸手为妙元理了理鬓角碎发,“皇兄是看他如今这般欺负你,又不忠不义,胆敢谋夺我姜氏基业,这才有此感慨。妙元,皇兄心疼你。”
妙元鼻尖一酸,险些又落下泪来,但这回她忍住了。
此时已至傍晚,天色昏暗,两人进入屋内,也是黑黢黢的一片。
姜承鸿亲自走到一旁点燃灯烛,然后才回身与妙元一同坐下。
妙元道:“那皇兄这一年多一定也过得很不容易吧?”
“的确逃亡了一阵。”姜承鸿撸起衣袖,给她看自己胳膊上的刀伤,“都是被追杀时留下来的。”
妙元眼皮一跳。
她知道,皇兄从小与她一样养尊处优,皮肤不说细嫩,但绝对是养得很好的,可现在,借着烛光,妙元能看清楚上面有一道道狰狞可怖的伤疤,令人揪心。
她颤着手向那伤疤碰去,可就在此时,她不合时宜地想起来,一个月前被谢长风刺杀那次,顾舟为她挡了老虎的攻击,胳膊上也留下了很深的伤。
“妙元?”皇兄温温和和地唤她,“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妙元飞速地把手缩了回来,低着头道,“皇兄那时一定很疼吧。”
“都过去了。”姜承鸿弯了弯唇角,目中掠过阴暗之色,“我要成就大业,自然不能惧怕这区区皮肉之伤。如今最要紧的,当然是赢了这场仗,诛杀谢氏父子,杀回长安。”
妙元咬了咬唇,知道皇兄口中的“谢氏父子”一定包括了顾舟,她想起曾经对顾舟承诺说保他一命,但两方势力交战,成王败寇,自然不是她想的那般简单。
可她跟皇兄关系那么好,她若开口求情,只是一条命的话,应该也不难吧。
妙元这般想着,却也知现下她与皇兄刚刚重逢,不适合说这些。
妙元点了点头:“皇兄一定会赢的。”
“我是父皇立下的储君,天命自然在我。”姜承鸿语气平淡,却又话锋一转,“可那谢江谢思元竟用如此卑鄙手段,编造出什么父皇有意废太子之说,来愚弄天下,实在可恨。”
妙元深以为然:“他们从陈太后还有李才福的干儿子李顺那里听来的消息,就把它散布了出去。可是无凭无据的事,任凭世人再怎么编撰,父皇实际上都没有下过要废太子的诏书。流言终究是流言。皇兄,你当然是天下正统。”
妙元如此袒护之言,令姜承鸿发自内心地笑了。
“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