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从上次两人不欢而散之后, 她已经好几日都没有见过顾舟了。
直到她看见顾舟那张黑着的臭脸, 她才意识到:哦, 原来她又被顾舟找到了。
顾舟看她醒了,直接把药碗端过来,在她面前一杵。
妙元眼神茫然。
顾舟道:“醒了就自己喝。”
妙元有些抗拒地往后缩了缩:“我怎么了?”
“你在外面吹风吹一夜, 给自己搞了个风寒出来。”顾舟很想生气, 但顾念着她是个病人, 还是努力压制了语调,“怎么回事?”
妙元这才发现她头还是有些疼,鼻子也有些被堵住的感觉。
她垂下眸,伸手接过了那个药碗,却不太想回答顾舟的问题。
她昨夜经历的事, 让她想起从前跟顾舟的争辩,就觉得可笑。
妙元唇色苍白,慢慢地凑到药碗旁边, 将黑乎乎的药汁饮尽。
可就算她什么都不说,顾舟也大约能猜出来她为什么这样。
他顿了顿, 语气不太好地说:“我知道你皇兄的人这几日一直在彭泽县活动。但你一心想去找他, 我本来不打算再阻拦。”
那天两人闹得不愉快之后,他坐在妙元的房门外想了很多。
也就是在那天,他突然觉得, 强迫着让她留在身边, 就算两人成婚也没什么意思。
如果她一定要去找姜承鸿,他不会再阻拦了。
因此昨日, 他明知她被姜承鸿的人带走,也没有出兵追赶。
他只是让人远远地跟着,想看着她安全的抵达她最信任的皇兄身边。
“可你们是怎么回事?你与你皇兄见面,发生了什么?这还不足一夜,他就自己走了,把你留在这里。”
妙元刚把药喝完,整个嘴里都是苦的,又听见顾舟说这话,那折磨她一夜的苦闷之情又涌上来,让她气得把碗往旁边案几上一摔,红着眼道:“你不要再提这事了!”
顾舟一噎,面色古怪道:“你们吵架、决裂了?”
妙元心脏一个抽痛,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决裂当然没有,皇兄还指望她给他当细作呢。
可他根本就没有为她考虑,她又凭什么按照他的心意去做事呢?
她只觉得讽刺,原来她一直以为她和皇兄兄妹情深,现在看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妙元绷着嘴巴,赌气般道:“日后我什么都不想管了。”
他们爱怎么打仗怎么打仗,管他谁输谁赢,谁死谁活,不管最后坐拥天下的是她皇兄还是她三弟,反正都只是个傀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呢?
——她都不想管了。
顾舟眉梢微挑,唇角扬起,轻柔地用拇指拭去她面上的泪痕:“不想管便不管吧,你随我回去,还像从前那般,每日安然享乐便可。”
妙元抿了抿唇角,心中还是难受。
但她想,原来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皇兄,待她还不如顾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