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奕自小吃不饱饭,哪怕后天养的不错,个头也比陆谨州低了半个头。
陆谨州这么一站起来,从前那权臣的压迫感便上来了,矮了半个头的凌奕只能抬头去看他。
“”凌奕咬了咬牙:“还当自己是那个权倾朝野的陆首辅吗,如今你是死是活,都是我说了算。”
陆谨州依言守礼,并未抬头直视龙颜,只是垂着眼:“是,陛下想让臣怎么死,臣就怎么死,若是不解气,还可”
只是话音未落,一双手便死死掐在颈间,天旋地转间陆谨州被摁在了一旁的榻上。
颈间闷疼,呼吸逐渐急促起来,陆谨州只觉大脑有些缺氧,眼前的人影逐渐模糊起来。
陆谨州细细看着面前咬着牙的凌奕,微微笑了笑。
原来是想亲自动手吗。
能死在他手里,倒是不错。
这般想着,陆谨州闭上眼,打算安心赴死。
凌奕处在上位,咬紧牙关,掌间微微使力,面前之人却无一丝反抗的意愿。
陆谨州明明是会武的,可现在却半分反抗的意思也无,唇间甚至还隐隐带有笑意。
凌奕觉着,似乎只要自己用些力,面前之人便会永久离开这个世界。
疼痛感愈发强烈,强烈的窒息感使陆谨州开始意识模糊。
在陆谨州以为自己真的要死时,覆在颈间的手又拿开。
空气涌入喉间,陆谨州剧烈地咳嗽起来。
从前没人敢这么冒犯他,陆谨州躺在龙榻上,看着上方明黄色的帐幔,眨了眨因生理不适溢出的眼泪。
这小子居然这么虚?掐人咽气这种小事儿还需要中场休息?
他从前也没少给他送补药啊,莫不是小时候留下的病根?
算了,算了反正都要死了。
陆谨州将脑中出现的离奇画面抛去,再次闭上了眼睛。
“你就这么想死!?不会反抗吗?”凌奕语气恼怒又不解。
陆谨州沉默半晌,突然睁开眼笑了起来,他笑得轻蔑:“陛下莫不是下不去手?”
凌奕恼羞成怒,却只是死死盯着陆谨州。
“你早知会有今日,可曾后悔过从前的所作所为?”
陆谨州闻言笑了笑,上前两步,明明穿着囚服,久居高位的气势却有些摄人:“罪臣做事向来随心所欲,自然不会后悔,事到如今也是罪臣罪有应得,陛下莫要犹豫,快快赐死吧。”
凌奕被气笑了:“朕偏不如你的意,来人,将陆大人带到偏殿。”
走进来了两个侍卫,依言将陆谨州带到了偏殿。
陆谨州求死不得,心下叹了口气。
果然,凌奕绝不会轻易杀了他,也不知他这把老骨头能不能经得起严刑拷打
陆谨州闭了闭眼。
小皇帝手段还是有些稚嫩啊。
明明现下最正确的做法,应当是押着他到金銮殿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细数他的数条大罪,最后下旨抄了陆府,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