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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谨州挑眉:“哦?”

“不是要脱衣吗,来!”凌奕干脆破罐子破摔,张开双臂,放弃挣扎。

一副上战场赴死的模样。

凌奕僵硬站在原地,仿佛凛立寒风中的一颗洋葱,正在被厨子一瓣一瓣剥开外壳。

陆谨州仅仅是宽衣,行为举止很是克制,无半分越界。

凌奕已不知不觉间睁开眼,看着认认真真为自己宽衣的人。

陆谨州神色淡定,动作温柔。

他似乎真的,只是在宽衣。

认真的为自己宽衣,只剩一件中衣后便停手,丝毫没有做其他事的想法。

“殿下,夜深了,早些休息。”将衣物搭在架子上,陆谨州拍了拍凌奕肩膀。

凌奕愈发坚定了先前脑海中的猜测,陆谨州或许真的有什么隐疾。

神色中隐隐有一丝怜悯之色,凌奕叹了口气:“陆大人”

“莫非殿下还想要臣陪寝?倒也并非不可。”陆谨州言罢,便要拉着凌奕上榻。

凌奕忙抚开陆谨州的手:“不不不,陆大人若无这般想法,我自然不会强求,哈哈,哈哈哈。”

陆谨州无奈摇了摇头,细心将床帐拉下,关了窗户,又屋中灯烛吹灭,只留了一盏残灯忽明忽灭。

凌奕心中莫名有些酸胀之感,黑暗中凌奕的视线一直盯着床帐,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入睡,脑海中全是陆谨州的影子。

着魔了。

定然是他心系凌国安危,夙夜都在忧心这位祸国殃民的大奸臣,想着要如何除掉他。

对,一定是这样。

凌奕在屋中难以安睡,屋外廊下站立许久的陆谨州亦未安睡。

二月正是大雪纷飞之时,陆谨州就这般立于廊下,定定看着月色下沸沸扬扬的雪花,一言不发。

“主人,您身体不好,莫要在廊下吹寒风了。”一旁的老管家将暖手炉递给陆谨州。

陆谨州笑着接过手炉,摇头:“李伯,下雪之时并不寒凉,反倒是雪化之时,才最是寒冷刺骨。”

“便是如此,主人也不该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老管家叹气:“这几日主人忙得不可开交,莫非是心中有所忧虑?”

“不,我只是高兴。”

老管家噫了声,显然不信。

“得到了梦寐以求,深谋许久的珍宝,怎能不令人欢喜万分。”陆谨州叹气:“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若是强为,他必会恨我至深。”

“这”老管家脑中忽然闪过了凌奕的面容,老人家瞪大眼转头看了眼陆谨州身后的屋子,里面正睡着七殿下:“莫非”

“可若就此放弃,必后悔终身,九泉之下也不会甘心罢了罢了,我这般念头,本就非常人能容。”陆谨州叹气,抖了抖衣袍上的雪,慢悠悠踱步走出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