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州摇头:“臣买下这醉花楼,倒也不只是打探情报。”
“那”
“殿下可知,臣这醉花楼内的美人中,可不仅有女子。”陆谨州先前饮了三杯酒,此时已有些微醺,他晃了晃手指:“只需二三两黄金,便可买走一位像姑。”
凌奕皱眉不语。
男风并非骇人听闻之事,曾经也在那些风流雅士的圈子中流行过。
京师狎优之风,冠绝天下。
象姑馆中的象姑个个都是雅步媚行,掉头掷眼。
便是家有妻室的那些达官贵族也不由跟风起来,宴席过后,酬金可高达数十金。
一时间风气低迷,朝廷因此颁发了禁令,这一风气后来才逐渐消弭。
凌奕曾在书中了解过象姑,也清楚断袖是什么。
可陆谨州对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如今想来,自己和那些象姑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后者要的是金银富贵,自己要的是陆谨州的势罢了。
他从未见过陆谨州,也想不明白对方为何会盯上自己。
那便只有皮囊是吸引人的了。
“陆大人今日带我来此,是为了告诫吗。”凌弈慢慢说出了这句话。
不知是不是错觉,陆谨州只觉现在的凌弈脆的如同薄纸。
心头猛地一跳,陆谨州脑中嗡了一声。
过了许久,周遭的声音才逐渐清晰起来,耳边的靡靡之音更是刺耳。
看着面前垂头不语的凌弈,陆谨州心底一沉。
凌奕并未转身就走,只是就这般静静坐着,凝视陆谨州,神色无波。
仿佛陆谨州对他说什么他都会全盘收下。
凌奕从始至终都是这样,他看得清自己的地位,将自己放在傀儡的地位上从未动摇,也并未因陆谨州的优待而改变。
陆谨州数次犯上时凌奕虽然恼怒,却从未阻止。
但陆谨州清楚,他想要的不是这个如人偶一般的凌奕。
凌奕曾被最亲近之人背弃过,从最得意之时摔落后的他太脆弱了,脆弱到从始至终都将自己包围在蛋壳内,不愿出来。
“殿下,我从未这么想过,殿下切勿自轻。”陆谨州低声安慰一句,瞬间又恢复了先前的懒散模样。
凌弈低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掩去了唇角的笑意。
他好像有些明白陆谨州对他态度了。
虽不清楚陆谨州对他态度特殊的原因,但凌奕心中已有了些底。
“陆大人就是真的将我当成象姑,一辈子藏在府中,似乎也非难事。”凌弈开口,语气一如先前一般平静:“如今人人都知我命不久矣了,只要设计一场假死,此后便再无七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