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会想到,这些都是皇帝装的呢。
陈府灭门后,皇帝直接翻了脸皮,所有与陈府有关之人皆连受贬,曾经备受荣宠的七皇子被丢在了角落无人问津。
“早知如此”老将军语气一顿,又是长叹口气。
他本想说,早知如此,当初定要为凌奕做些什么。
但仔细一想,若当初他没有及时交托兵权辞官脱身,此时早已身首异处了。
“凌奕无能,迄无所就,但请老将军放心,若没有完全把握,我绝不会牵连翟家上下,也绝不会害了老将军。”凌奕语气坚决:“事若不成,我一人赴死即可。”
“殿下何必如此。”翟老将军叹气。
他到底没有多说什么,陈家当年的下场太过凄惨,满门抄斩,有姻亲关系的家族也都惨遭毒手。
翟老将军便是自己不怕死,也不愿牵连全家。
如今有了凌奕的保证,他到底也能放心许多。
时过境迁,从前意气风发直来直去的翟老将军也变得沉闷起来。
凌奕见状也不再多言。
如今说什么都是徒劳,唯有将皇位上的那人拉下来,所有人才能重见光明。
又宽慰几句,凌奕才拜别离开。
熟悉的马车等在远处,凌奕上前掀开车帘时吓了一大跳。
陆谨州面色苍白,双目紧闭,靠倒在车厢内。
左边颈部被刀划破的伤口外已经血红一片。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陆谨州并未睁眼,只是微微坐直了身子:“殿下?”
“子慎,你的伤何不唤来侍卫包扎?”凌奕皱眉。
陆谨州摇头,仍旧闭着眼,唇色苍白:“殿下替我包扎可好?”
“好。”凌奕叹气,坐进了马车里。
“马车内有药箱,在桌下。”陆谨州语气似是带了几分笑。
凌奕果然从桌下翻到了个小木箱,从里头翻出了疮药和一卷细布。
陆谨州听到动静,主动将脖颈伸了过来,整个人靠在了凌奕身上。
凌奕顿了顿,低头看了眼仍旧双目紧闭的陆谨州。
“子慎为何紧闭双眼?”
陆谨州摇头,微微睁了眼,又很快闭上:“只是有些困倦。”
“子慎就不怕我在你闭眼之时,取出匕首取你性命?”凌奕心下一动,笑着开口。
陆谨州伸手摸索着抓到了凌奕的手,语气平静:“死在殿下手中,臣倒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