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好杀之人,却也不是优柔寡断的心肠。
先帝留下的皇子他一个未杀,唯有这位诚王,不得不除。
他是先帝着意的继承人人选,也是最有希望登基之人,留着他,便是给自己留后患。
“怕不是来者不善?”凌奕侧头去看陆谨州。
陆谨州思索片刻,点点头:“他手底下还有几百精兵,乃是诚王自己的亲卫,其中不乏有武功出众者,若是刺客扮做随从,是有机会对陛下下手的。”
“本来还想着仅仅是辱骂皇帝的罪名,就处死亲哥哥,会不会显得冷血,如今倒是上赶着送把柄。”凌奕轻笑。
“先帝不也是不分青红皂白便处死了陈府满门忠烈,何况诚王是该杀之人。”陆谨州挑眉。
凌奕点头:“你说得对。”
站在远处地上的小太监低着头瑟瑟发抖,这二位在宫中讨论先帝的黑历史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偏生陛下还不恼怒,反而跟着一起骂。
罢了,没听见,他什么都没听见。
权力游戏本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若今日是诚王坐在这个位子上,那凌奕会死得更惨。
而今诚王输了,他这是要背水一战了。
“而今他自来送死,不是我逼得他。”
陆谨州赞同点头:“臣陪陛下一同去。”
“好嘶!”凌奕站起身,才发觉刚做完的身体并不适合下榻。
从前倒是还好,今日被陆谨州一番哄骗,玩的有些大了。
陆谨州伸手,扶住了凌奕的胳膊,语带关切:“陛下莫非是身体不适?”
凌奕横了他一眼,就这他的力道站了起来:“朕身体有恙,有劳陆卿搀扶一二了。”
“是。”陆谨州笑着点头,顺势接住了凌奕靠过来的大半力量。
一番君臣和睦。
他猜测诚王会刺杀他,自然不会单枪匹马的去见他,带了十几个禁卫军浩浩荡荡的来到诚王门前。
诚王进不了内宫,他被安排到了一处偏殿等候,凌奕走到外面时,还隐隐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瓷器碎裂声。
“嘶。”凌奕心疼的叹了口气:“许是知道江山不是自己的了,竟开始毫无忌惮的砸朕宫中的瓷器,真是大胆。”
“陛下所言极是。”陆谨州附和。
打了七八个灯笼,院中灯火通明,凌奕并不打算进去。
屋中狭隘视线闭塞,混乱之中,极易行刺杀之事。
“将诚王请出来。”凌奕咬重了那个请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