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钟雨脚下一下便失了力道,“咚”的一声,软得面条似的坐在地上。
“安、安啊……”陈钟雨张嘴不清不楚地急道。
顾晋弹了弹指尖的粉末,眉目间云淡风轻,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平静地说道:“瞎了便是瞎了,安燃只要记得住我的样子便是足够,他瞒着我独自面对许家,也不愿向我求助,瞎了眼睛,省得以后到处乱跑,若不是因为怕他疼,那双腿也不该留。”
说着,顾晋的目光重新落到陈钟雨身上,阴黑的眼神下隐藏的阴鸷和暴戾令人情不自禁地全身发寒:“还不走?”
陈钟雨颤着四肢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回了楼上。
岑修之正从外面摸着墙壁回来,听到脚步声,又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花粉味,便知道那是陈姨,问道:“陈姨,你刚刚去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你。”
陈钟雨只“啊啊”了两声,便脸色惨白地逃了出去,岑修之叫也没叫住。
“奇怪。”岑修之蹙了蹙眉。
“吱呀——”顾晋关了地下室二层的门,回到卧间,看岑修之摸着墙壁慢腾腾地要回床上,便走过去,双手轻轻一捞,便将他轻松地自地面抱进怀中,坐回床边扶着他的腰,吻了吻脸颊道:“该给眼睛换药了,哥哥。”
“顾晋,你说药的作效三天就能看出来,现在已经超过三天这么久,我的眼睛还是看不见……”岑修之顿了顿才道,“是没办法了吗?”
火树莓放置在五官的任何一处,时间长了便会令其丧失感觉,双眼便是夺取视力,鼻端便是夺取嗅觉,耳朵是夺取听觉,喉咙则是夺取声音。
其实岑修之很早就应该失去视力了,只是顾晋要等到他主动说出口,才会告诉他。
听岑修之的问题,顾晋沉默几秒后道:“……哥哥,对不起,都是我能力不足……”
岑修之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静静沉默一阵才回答:“别这么说,会变成这样,也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就算嘴上这么安慰了,心里的遗憾和难受还是无可避免的,看不到东西,以后对生活肯定有着极大的障碍,岑修之怕的是自己太累赘,时间久了会让顾晋厌烦。